后几个字荀烟没敢看下去,快速熄屏。毕竟漆黑的音乐厅里手机屏幕明亮得有些突兀,荀烟怕君度眼角余光能瞄到那三个字眼。
也许这就是做贼心虚。
她逃避了宋汀雪,宋汀雪却没放过她。
陌生号码:荀烟,你到底去哪里了?
陌生号码:非要我求着你回来吗……
这两条信息亮在锁屏上,被君度匆匆扫一眼,困惑:“谁在催你回去?”
荀烟心里的心虚达到顶峰。“是房东,我在洛杉矶的房东。”她拉黑号码,又解释,“她,她脑子有点问题。”
“房东?”
君度咀嚼着那两条信息,腹诽:不像房东,更像是……吵架的情人。
晚上十点出头,君彦己演奏完毕。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整场演出落幕。这期间宋汀雪没再烦荀烟。
临别前,君彦己依依不舍看着荀烟,奈何母亲就在身边,也没好再说什么。她次日一早还有课,不得不在演出结束后火急火燎赶回纽约。
荀烟走进旧金山机场时已是凌晨,机场灯火通明。
停机坪外夜色澄澈。
兜里的手机又瓮声作响,一道接着一道,震个不停。倒让荀烟也开始怀疑,宋汀雪不会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但转念又想,如果二小姐有难,千军万马等着她使唤,用不着找她。
荀烟连着拉黑了四个号码,到最后干脆关机。
凌晨的洛杉矶也灯火辉煌,飞机起飞时荀烟透过舷窗向下望,城市灯火的眼睛也在凝视着她。
两小时的航班后,荀烟抵达洛杉矶。打车去住所,一路上冷风吹拂,渐入初秋。她一面困一面饿,拿出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电。
好在已近清晨,街道空旷但不至于太危险。荀烟回到住处,推开房门,撞进一片寂静漆黑的空间。
荀烟住客卧,和玄关、厨房接近,宋汀雪住的是主卧,在走廊最尽头。
屋里静悄悄,房门都掩着。荀烟蹑手蹑脚进去。
——生生被僵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个半死。
还是那身丝绸睡裙,宋汀雪屈膝靠着,憔悴板直得像是枯坐了一整夜。
她听见动静,抬起眼,眼里空空如也,没有幽怨也没有光彩。
“为什么不回家?”宋小姐嗓音沙哑,语气里有种勾人的委屈,“荀烟,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
“……谁要你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