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温柏味道,些许柠檬后调。
宋汀雪靠在床边,向荀烟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聊聊?”
该来的总会来,荀烟不打算躲。
宋汀雪扬起一个笑,“说说吧,为什么恨我。”
为什么恨……
“宋小姐,怨恨总说不清理由。就如同我曾经盲目地爱慕您,也找不出太多因果。”
注意到荀烟称呼的转变,宋汀雪微不可查有些战栗。
荀烟轻声说:“宋小姐,这些年,我常常反思我对您的感情。”
“算不上复杂,又或者说很扁平。雏鸟情结,光轮效应,一场彻头彻尾的吊桥事故。”
“我十五岁时,您在z城救下我,给了我这辈子都无法还清的恩情。”
“您对我有恩,而您正好又很优秀。我开始向往您。”
“宋小姐,您很傲慢,但您有傲慢的资本。各方面都是佼佼者,瞧不上别人很正常。您不缺人讨好,而您对我总不经意地温柔,又让我觉得自己很特殊。”
“所以,十八岁……我为能与您同床共枕而沾沾自喜。”
荀烟剖析自己,如释重负,“可是,在二十岁,我隐约明白,您隻把我当做一隻乖顺的宠物——”
“不要吵、不要闹,不需要自我意识,不需要独立的人格。”
“您在驯服我,像驯服一隻小猫。”
“我想离开。但已经错了太多了。”
“正如我几个月前和您说的,”荀烟扬起唇角,“我曾真挚地向往着您,是您不珍惜我的真心,反过来折辱我。”
“我不想一走了之。不想及时止损。”
“被欺负了,就要报復,这就是七九。不管对象是恩人还是仇人,又或者二者兼有。”
说到这里,荀烟稍稍卡壳,仿似不打算说下去了。
宋汀雪自始至终都没言语,靠在病床上静静看着她,眼底了无情绪。
荀烟恍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和宋汀雪说这些做什么?她又听不懂。
听不懂,不想懂,不屑于懂。
荀烟于是拍拍衣裙,站起身,“总之,就是这样。我说完了,你听完了,出院吧。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
宋汀雪却伸手,拽住她衣角:“荀烟。”
“你说我试图驯服你,将你作为我的小猫……”宋汀雪温声,“可相爱不就是这样?相互驯服,成者为王。”
“……相爱?”荀烟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