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烟哦了下,挂断电话,把行程发给助理,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这资方……不会姓宋吧?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从来都很准。
荀烟被助理护送回巴黎,到的时间正早。
剧组成员好多是法国人,时间观念淡薄得可怕,“法式迟到”数不胜数。荀烟早已习惯,就是不知道这资方有没有耐心。
入春入夜,街边梧桐还萧瑟,风也不明快,尘沙料峭。
荀烟踩着马丁靴,一身黑色风衣,全身上下遮得很紧,半张脸缩在衣领里。她走近饭局酒店,大厅的钢琴手正在演奏莫扎特k448/375a
同一时间,荀烟口袋里的扳指开始发烫。
宋汀雪的翡翠扳指。
好像这是她们之间的某种结界,一方与另一方过近,扳指就开始产生魔法。
必定是黑魔法。
果不其然,荀烟抬头,二层洋房阳台,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掷来,落在荀烟身上。
宋汀雪一身青白礼裙,缎面风姿,波浪长发搭在肩上。远远一望,她身上有夜露的气息,淡淡的,混合了月光,温柔清冷,掩盖里内的危险本质。
荀烟仰了头,面无表情瞥一眼,加快脚步。
片刻后她到包厢,里面独独宋汀雪一人。宋汀雪见了她,手指有些局促地缠绕在发尾,面上倒是笑开了,“以为你会提步就走。毕竟你那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你。
荀烟有一种反驳的衝动,但遏製住了。
宋汀雪靠在门边,身子微微前倾,眯起漂亮的眼睛,好似在满足:“那现在,就是你向我靠近,而不是我苦巴巴缠着你了哦?”
荀烟走到阳台开阔处。“未必。”
她说得含糊不清,态度也不明朗。手伸进口袋,手指夹起一隻银色打火机。
靠在阳台边缘,荀烟转着打火机点了烟,动作娴熟,不像真的在抽烟,像是艺术。
瞥见宋汀雪期许的目光,荀烟回头:“宋小姐也要?”
指间夹烟的小栀让宋汀雪觉得新奇,从没见过的。
“早戒了。”宋汀雪舔舔玫瑰色的唇角,视线在烟上一荡,眼神上眺地看荀烟,“倒是你,怎么染上烟瘾了?”
荀烟低低吸了一口,又拿开:“没成瘾。”
也希望不会成瘾。
这玩意儿又呛又难闻,真会有人成瘾?
可惜,荀烟上一个角色就是个烟枪。电影里吞云吐雾,撩开打火机的手堪称艺术品——电影里妮娜有多熟练,电影外的她就对烟雾有多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