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报復心理的一句话后,荀烟手起再落,毫无顾忌地将水晶球砸在地上。
她丢弃它,如随手碾碎一片叶子,掸落一地尘埃。
砸碎一樽毫无用处的垃圾,毫无顾忌,绝不心疼,绝不手软。
正如她舍弃她。
星球样貌的水晶球砸在冰冷地上,球体里雪色朦胧的世界瞬间分崩离析。缤纷玲珑,如花照彩,白色蔷薇顺而摔落,踉跄地磕倒,破碎,失去生机。
这份步履蹒跚的情意,轻而易举被摧毁了。
动静极大,玻璃渣碎了满地。声音刺痛荀烟的耳膜,让她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她的面前,宋汀雪愣怔,笑容还挂在面上,呼吸却停滞了。
“小栀,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她勉强维持着笑容,声音是压抑不住地颤抖,“至少……”
“至少什么?至少当面不要太绝对,私下再偷偷处理掉?”
荀烟笑着,笑意和语气都刻薄得不像话,仿佛铁了心要置宋汀雪于死地。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宋汀雪心里绝望,恨意和悔意交织,不知所措,想讨好又想挽回。
——更让她绝望的,是见到荀烟身后,出现了宋折寒的影子。
两张七成相似的面庞一打照面,宋折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手轻轻搭着荀烟的肩,视线逡巡在宋汀雪手边。
“好久不见,阿雪。”她微笑着说。
几乎是一瞬间的, 宋汀雪和那朵坠落的白蔷薇一起,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她低着头,乌丝紊乱, 呼吸变得急促,手不自觉扼住喉咙, 又无措地敲打着胸口,双目紧闭, 如一条濒临绝境的渴水的鱼, 想发声却无法发声, 想使力却无法使力——整个人病态地颤抖着,浑身湿透,仪态全无。
“走!”
宋折寒陡然拽住荀烟胳膊,将她向外扯。
宋折寒脚步极快, 语速也飞快:“我支开了所有人, 她今天必死无疑。”
死?死亡吗?
因这一字, 荀烟隐隐愣住, 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她,抬眼, 在心里问:你们是亲姐妹啊……为什么这么做呢?
宋折寒没觉察她情绪,只顾着继续说:“医药包也到手了。我看今天有谁来救她……”
“……你还偷走了她的医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