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汀雪回想着,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和宋折寒的关系变差了。
宋折寒没照顾好她,回家挨了骂。宋大小姐始终很不爽:她为什么要去照顾人?她什么时候照顾过人?
但明面上,她渐渐照顾起宋汀雪。
宋汀雪二十岁第一次喝酒,没节製,开门红,第一场代表商行出席的饭局里就喝到胃出血。
她在浴室吐了半个晚上,趴在浴缸前站不起来,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水鬼一样的女人。
等她收拾好出门,宋折寒懒懒靠在门边,递来一方手帕:“还好吧?”
宋汀雪没力气说话,摇了头,又点了头。
宋折寒盯她几秒,叹了口气,说,“阿雪,以后有酒的局,我替你去了。”
“谢谢你……姐姐。”那时的宋汀雪没出象牙塔,不知道少去一个饭局意味着少拿一份主动权,还在傻傻道谢。
直到后来,所有原属于宋汀雪的小项目,都按照着宋折寒的意愿进行着——这时,宋汀雪才恍然:不参与,意味着把资源拱手让人。
她以为她们是亲姐妹,才不用太提防。
原来她们是敌人。
一点一点,一年一年,心中的芥蒂逐年累月增加,如今竟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相似的雪山,相似的天气,宋汀雪想到宋折寒,时过境迁,一切惘然。
——一声惊呼打断宋汀雪的思绪。
只见身前不远处,荀烟停在白雪之间,仰着头,看天空飘起茫茫雪雾。
“哇……真好看……”
雪雾如梦似幻,宋汀雪心里却升起不好的预感。
“荀烟、小心脚下——”
却已经来不及了。
空中扬起雪雾,说明雪地虚陷没有依靠,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宋汀雪下意识往荀烟的位置滑出几步,即便这会使她也深陷危险中心。
荀烟隻觉得天色倏尔暗淡,明艳的雪雾成了灰色的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世界猛然下坠!
电光石火,宋汀雪拉住她,帮她把滑雪杖一并丢弃。
“下蹲!”
“你说什么?!”
无尽的风声里,世界好像真空了,荀烟根本听不清对方的话。
眼看来不及,宋汀雪一不做二不休,从后方抱在荀烟,双手圈在她胸前,利落踩掉雪板脱离器。
危机时刻不可能再顾及什么安全距离。两人严丝合缝地滚在一起,沿着山坡跌落,顺着风雪,听天由命。
急促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好在滑雪服足够厚实,雪又松软,还有宋汀雪抱着;片刻后荀烟回神,除了些许头晕目眩,没有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