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荀烟匆匆挂了电话。
看到荀烟,安伽有些犹豫:“小烟,你一身黑色,会不会有点不妥?”
“啊,我还带了一套红色的,我去换……”
话未说完,已有另一人出声:“不用换。没什么不妥的,很好看,”是宋汀雪揽过荀烟,“走了。”
年夜宴开席的那一刻,宋汀雪挽着荀烟的手,出现在席间。
主桌上,宋知明一身唐装,花白的头髮一丝不苟梳着,看到她们二人,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她今年八十的高龄,从年轻到暮岁,见惯了大风大浪。从第一眼见到荀烟、见到女人身上那枚翡翠扳指,宋知明就知道,不管过了多久,这个女人一定还会与宋家藕断丝连。不管好坏联系,都是喜忧参半。
眼下看来结果不错,相处得还算融洽。
宋知明本以为,依宋汀雪的性格,薄情寡义是常态,大概率孤独终老,不成想,她竟也能把全身心系到另一人身上,十年如一日,定如盘石。
宋知明算是接受荀烟了,可宋凭阑没有。她坐在宋姥姥右手边,面色发黑,危险得似乎随时要发作。
宋凭阑心里,小女儿是一个很好的商人,但对宋家脉络而言,她太过离经叛道,脱离管教。她今年主动回来团圆,还包揽琐碎事宜,宋凭阑以为她终于转性,看着女儿有条不紊地说那些客套话,还些许欣慰。
但此刻见到荀烟——宋汀雪主动请缨操办事宜,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起身,靠近宋汀雪,手压着她肩膀,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我不管你等一下想做什么,都不准说、不准做。”
宋二小姐面不改色:“谢谢母亲成全。”
宋凭阑:“?”
不等母亲再发话,宋汀雪言笑晏晏地领着荀烟入座,是主桌最靠近宋知明——权力中心——的位置。
非常明目张胆。
宋凭阑气得牙痒,想遍了所有鲁莽后果,才硬忍着没发作。
团圆宴开席,大抵算和谐,席间不断有人离座,敬酒攀谈,扯一些时政大事,探看商行口风。
“吃饭呢,聊什么工作。”宋姥姥眉头一皱,没人敢追问了,都小心赔不是。
有人盯着荀烟:“那这位和二小姐是……”
在场没多少年轻人,对娱乐时事不感兴趣,但荀烟也在国际捧了大大小小不少奖杯,再孤陋寡闻也略见其名。
她们看着荀烟觉得眼熟,又稀奇她怎么会坐在宋汀雪身边。
“咳,”宋凭阑担心宋汀雪口出妄言,立刻截住话头,“她也算商行的人,做得不错,和阿雪生死之交,半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