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
荀烟肩胛骨处,有一支白色蔷薇花纹覆盖在曾经那道伤痕上。
借了伤痕为枝干,白色蔷薇开得正盛,栩栩如生,又宛如雪白的鱼鳞,衬得荀烟脊背玲珑,明艳也温润。
“这是我自己画的颜料造型,又自己对着镜子贴上去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宋小姐也去向玉子学习刺青技术,把它永恆地留在我的背上。”
宋汀雪心下微动,隐隐有些愣怔,开口犹豫:“背上刺青……很疼吧。而且会不会影响你接戏?”
“不需要在意那些,”荀烟轻声,“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是做好了全部打算。”又失笑,“汀雪,对我有点信心,我的戏路还不至于被一支小蔷薇阻碍。”
荀烟望回来的刹那,宋汀雪亲吻她的欲望达到顶峰。
她们环抱彼此。
陌生街头,情人接吻。那一刻,她们仿佛站在斯卡布罗集市,晚风带来百里香和鼠尾草的芬芳,情人情意在风中起舞。
次年二月三日,第七十九届柏林奖在德国举办。
贝尔导演对柏林熟门熟路,带着剧团几位成员进入电影节场地。
评委席里有贝尔的老师,但这并不意味评审会对iss lovivne这部电影放宽要求,只会更加严格。
这时的荀烟早就身经百战,没了新人初入电影节的忐忐忑忑,只剩平常心态,面对采访和评委也都游刃有余。几日后,闭幕式颁奖典礼,璀璨的星光下湖水荡漾,比星光更闪耀夺目。
荀烟一身月白礼裙,白色的蔷薇花盛开在她的脊背。
她跟着贝尔导演走进红毯区。艳羡的目光照在她们身上,像要把人点燃,荀烟享受这些也警惕这些,因为曾有人和她说过……
视线扫过颁奖台,那个曾经告诫荀烟人心是谎言的女人如今坐在嘉宾席最前排,正笑意盈盈看过来。
事实上,自洛微微进入大众视野,除去意料之中的骂名,竟然也有很多人自觉洗刷她身上被谩骂曲解的部分。也许是时代更加明朗,知道剔除局限性去看人物,也知道人剧分离,主角姿态并不能完全代表主创三观。
尤其据内部透露,洛微微的下一部,也就是系列电影的第三部 ,才真的是破茧成蝶、涅槃重生的女权角色。有人戏称洛微微有“垫脚石”的属性,戏谑之余,反而更怜惜其演员荀烟。
洛微微是一个很唏嘘的人物,她的身上存在太多父权控制的伤痕,她的自甘沉溺之下,每一个都是罗曼的无解命题。世上有太多洛微微,不论古今中外,正如福楼拜在书信里说的,“包法利夫人就是我自己。我确信,此时此刻我可怜的包法利夫人,一定也在法国的二十个村庄里受苦、哭泣。”
男权罗曼命题无解,而若要在赌局胜利,唯一的解法是不触碰筹码。
没有赌徒心理,才不会被世俗裹挟控制。
诚然舆论纷纷,荀烟总觉得其中有宋汀雪的控制手笔,可每当问起,宋小姐总是打个哈哈过去,“我还没有那么厉害哦,能控制国际舆论。不过呢,眼下状况也好,我可舍不得小栀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