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拿游鱼的花灯横在桌前,待她说完此话,空心竹猫里面的烛芯将近,明灭闪动几下,不多时便成兰烬。
水盘中的灯火光点如今彻底消失,烛火熄灭了。
“他不知道的事情,总有人知道——那个老头,碍事的时候太多了,他总会献计让太子出手的。”卫云舟随手将书页翻到一页,旋即她站起身来,声音又似云山雾罩,如隔霄汉:“里面的火熄灭了,给它续上吧。”
“乏了。”这是卫云舟同举荷说的最后一句话。
举荷看着那花灯中的兰烬,陷入了沉思。
这出宫前后的变化,不就是多提了一盏花灯回来吗?
狂醉
元宵佳节,皇帝设宴,宴诸亲。
此为皇帝家宴,与会者并不多,仅仅包括皇帝,皇帝后妃,及公主皇子等人。
还有些皇帝招来的近臣,也在与会者中。
“公主殿下,请吧——”殿门的侍卫毕恭毕敬。
他低垂双目,不敢抬头直视卫云舟。
他只能看见拖曳着的迤逦红色裙摆。
待他喘过气抬头回见时,只能看见卫云舟挺拔如松的背影,还有头上那顶赤金累丝头面。
阶下又传来跫跫足音,侍卫连忙收回视线,迎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
“嗯。”卫洞南从鼻孔里面发出哼唧一声,快步迈过门槛。
他走进殿中时,恰逢卫云舟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洞南走进来时见卫云舟行礼,竟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只能盯着自己的父亲。
朝徽帝难得露面,身旁立了两个木雕龙首宫灯,映得他今日面色红润,看起来似乎身体康健许多。
他默不作声,只是低头俯视着地上的一女一男。
他打量过卫云舟,凌厉的视线又到卫洞南身上。
帝王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莫名快要窒息,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卫洞南刚刚还在窘迫,如今抬头对上朝徽帝的视线,心中忽然一阵发颤,便猛地跪了下来。
青丝蟒袍,一下子跪倒在明黄色龙袍面前。
朝徽帝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此时此刻,他才算真正的满意。
“好了,朕的两个好孩子,快起来吧——只是家宴而已,你们用不着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