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他还愤怒道:“那刘匹夫打晴潇楼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殿下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屡次过来找大殿下,谈起此事,话语间多有撩拨——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想侵吞了这晴潇楼。”
楚照只是微微点头,面上无甚波澜。
“晴潇楼的那两个人,也有些不太对。反正啊,哪里有利益,他们就向着谁——只不过,因着大殿下突然死去,最近楼里面可能有些管理疏忽的地方,殿下现在去看看,也是极好的。”
说到最后,何桓生还加重语气咬牙切齿,把刘成恩狠狠地骂了一顿,说迟早有一天找个机会除掉他。
“让他少打晴潇楼的主意。”
楚照只是“嗯”声,她却没能太多理解何桓生。
她没有经历他们的爱恨,自然难以共情。她还无端地觉得,把晴潇楼关掉多好。这样不就谁都没得赚了?
楚照出宫时的想法还是应了。
谁家好人大清早就来青楼啊。路人看向她们三个人的目光,似乎都隐隐约约地含有鄙夷。
晴潇楼修得富丽堂皇,五层高楼,若非皇城限高估计还能更往上——也亏她早上来的,否则夜间必然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毕竟这是京城中有名的鱼龙混杂的声色场销金窟。
门口站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粗汉子,腰间都有佩刀。
何桓生先二人一步,走到粗汉面前:“这是二殿下。”
那两个粗汉这才恍然一般,看了一眼楚照,换上了毕恭毕敬的表情:“原来如此,多有疏忽。”
三人就这么进了晴潇楼。
楼中修得华丽,仰头便是旋梯,直直转了五处之多。
一进门,还能闻到一大股花香和胭脂香气。
楚照咳嗽两声,鼻尖发痒喉咙痛,她想快点结束完这无稽的“视察”,然后去找钱霖清。
大清早就来风月场所,自然是会和出来的人撞上。
不修边幅的男人还带着宿醉后的不清醒,路过楚照等三人的时候,古怪地看了她们一眼:“这好好的晚上不来,大清早来做什么?”
楚照:……
她就知道。
好在三人没有一处房中等多久,门便推开走进来一女一男。
女人眉眼如画,只是总蹙着一湾愁水一般,她的身体又单薄,单薄到楚照担心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她用胭脂饰面,显得有了些血色。
男人则是大腹便便,笑得胡须乱颤,鬓发虽然有所梳理但还是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杂乱。
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着迎向楚照:“这是二殿下呀,久仰久仰,第一次见您,我是吴义仁。”
他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殿下请放心,这晴潇楼啊,交给我打理,肯定没有事情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既重视情义,又讲究仁德的,这晴潇楼的生意啊,一定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