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眸,眸中压下好多情绪。继而缓缓站起身来,又无言将楚照的衣服复了原状。
她大概不想让人解她衣服。
“你是因此才做我的同谋么?”她轻喃。
是夜,卫云舟是在后殿席上歇的。那枚玉坠,是清晨时分,她轻脚踏入寝宫,从楚照手中取出的。
这人还有踢被子的习惯?
她挑眉,又回身掖了被角,如进来时一般出去。
上朝
今日须早朝。
换了睡觉地方,卫云舟并不习惯——她起得甚至比往日更早,然后开始为早朝准备。
她安坐,宫人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金玉装饰的冠冕;华贵的赤金色朝服加身,拖曳累地,一条玄色犀带横于腰身。
“公主殿下,好了。”那宫人小声道。
卫云舟点头,示意宫人可以离开——紧接着,她独自对镜,取出柱连明珠的玉坠来,仔细戴上。
珠子流溢光辉。这玉坠昨日曾在她手中做哄睡之物。
明明是一件轻松的活。日日都做的事情,怎生就今日不同?
戴好玉坠后,她不经意偏眸看向窗外风景,绿影摇曳,石阶堆迭。
不知为何,她心跳很快。
年年都看的风景,今日如何就觉得不同?
差不多是时间了,卫云舟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
天边已经显露白色,只不过太阳还在云后遮掩,只有细碎晨光铺地。
长年宫宫人皆知今日公主上朝,迎她出宫的人各个屏息凝神,安静等待。
没事做的,今日也有事了——毕竟水月殿中还宿着一个人不是?
她们都不敢提起,只有举荷敢说。
等到卫云舟来至门前,她上前一步提醒道:“殿下,那楚二殿下……您打算怎么安置?”
守门宫人脸色变了变,还得是这个资历老的上。
她们宫中,昨晚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大家都是讨论此事,讨论那雍质子隔天的去处,讨论“他”究竟和公主殿下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是提醒公主,这长年宫中还留宿了个外男的事情,她们还是闭嘴得好。
但是公主殿下却不需要这次提醒,她当然记得。
卫云舟的颌线有微微起伏,她抿唇:“等她睡。”
举荷错愕地站在原地,开始琢磨这三个字了。
等她睡?殿下这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也许这种外国来的质子,一天无所事事睡得久也是正常的,合理推测一下就知道了,一定不用亲眼见到什么的。
大门这才轰然洞开,卫云舟甫一出去,余光却觑见两个人。
她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