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卫云舟极耐心,但又颇觉怪异,“你怎么这么容易出汗?”
不亲
这搁谁不迷糊?
独属于她的馨香缭绕在鼻尖,被掌控的力道酥酥麻麻。
这还写什么写?人家怎么拖,她就怎么跟了。
明明她可以隻站在背后,但是她非要屈身,另外一隻手似乎是无处安放一般,放置在楚照的肩膀上。
力道照样不大,只是微微按下而已。
清音击耳,四下隻余下沉重急促的喘气声音,还有狼毫点染纸上的划音。
明明是在教她写字,温柔而全然没有怒气的声音,展示着世上最漫长的耐心。
但是楚照却关心不了握笔的姿势、运笔的要义,她不能跟上卫云舟所写的一笔一划,她现在隻害怕追不上自己前刻跌跌撞撞的心跳。
她要如何才能按捺住呼之欲出的心,如何才能防住心跳声的漏溢?
她们的距离隔得太近了,她总是疑心,只是握住手的时候,卫云舟便能听见她的心跳。
相当急促的心跳。
“……运笔就是这样,”卫云舟好像说了很多很多,但是楚照基本上没听见,“懂了?”
“嗯,懂了。”迷迷糊糊的回答,很容易就让人听出不靠谱来。
最好是懂了。卫云舟没吭声,她终于松开手,另一隻按住楚照肩膀的手,也收了回来。
肩膀上面的力度消失了,楚照却更觉颓然和失重。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她甚至无法拒绝,连一句什么授受不亲都说不出口,堵在了嘴边。
她直起身来,手上蹭出一层薄汗来,她低眸,看向同样汗津津的楚照的手。
楚照怔怔地看着纸上的几个字,她刚刚魂飞天外,心神摇荡,明明是在她笔尖写出来的字,她自己都没任何印象。
隻记得指腹摩挲和温和但仍旧不失劲道的掌控。
纸上是端庄遒丽的楷体字。
当然了,拿着别人的手写字,自然会减弱好几分自己的水平。
上面,写了个“永”字,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字,最后还剩下三个“潜维头”。
好眼熟的名字……正好,也是她刚刚想写的三个字。
这位殿下,真是什么都知道。
“这三个字,”卫云舟倏然开口,她开始缓缓踱步,“你知晓么?”
这正是楚照想要告诉她的事情,她索性直接坦白了:“知道。”
听闻此言,卫云舟似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在旁边的椅子上面落座:“你和它的关系不一般吧?”
“嗯,”回到了正题上面,楚照清醒了许多,“这家店铺,帐目要经由我手。”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家店的幕后老板是她嘛。
相当坦诚了,二人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