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第一天晚上,殿下就打算欺负我了?”
“可没欺负你,本宫为了等你,这头上的冠戴到现在,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语气中带着蛊惑的意思,叩击在楚照耳廓,再缓缓转至心中。
当然,当然。
如果不心甘情愿的话,那就没有今天的事情。
她站起身来,放下玉如意,再将卫云舟扶起,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将这凤冠拆下如何?”
“驸马很有主见,以后本宫要多听驸马的。”卫云舟笑音轻渺。
凤纹铜镜,将这对新人映在其中。
楚照一一拆下凤冠、金簪,还有那些流苏坠饰。
“嫁给你真累脖子——”最后一件重物卸下,卫云舟开口,语调悠远绵长。
楚照不免忿忿:“我看殿下上朝时候,东西未必比现在少。”
卫云舟却又是一笑:“我又没说嫌弃,这两件事情累一累,还是受得起的。”
既要同她成亲,也要把控大权是吧?
楚照会意,目光垂落镜中,她伸手,刮过鼻尖,“今晨我说的不错。”
“如何不错?”
“又馋又什么。”
懒她不敢说了,可惜就算不出口,还是能够得罪新娘。
“又什么?”卫云舟执意追问。
楚照不答,胸中忽然觉得有些闷,她咳嗽几声。
她生怕今晚卫云舟再如法炮製,便打起哈哈来:“今天殿下累着了,该好好休息。辛勤,辛苦。”
都辛勤辛苦了,总不能还是懒了吧?
然而错误已然铸下了。
二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
镜中美人云鬓嵯峨,桃腮杏脸,她笑得自在:“既然驸马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要给面子。”
楚照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合卺
沉重的发饰已经拆尽,霞帔早就取下。
一根簪落,三千青丝尽情披散。
卫云舟如今隻着广袖红裙。
“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眸光垂落在镜中人的酡红的脸颊上面。
“我就说嘛,是驸马急,不是我急。”
楚照还想辩解:“我哪里急了?只不过本来就该如此……”
卫云舟先没搭理她这句话,站起身来,微微仰头看楚照一眼:“真的不是你急?”
到底谁急?
楚照刚刚低头下去,便看见自己的手被牵住——卫云舟走在前面,拉她到铺着红绸布的桌案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