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主殿下染上了风寒,这些宫人倒也没有特别忙碌——因为驸马实在是做得妥帖又窝心,不仅仅是天天对公主殿下嘘寒问暖,包括说那煎药的事情,驸马都一并坐下了。
厨房中烟雾缭绕,苦味扑鼻,这又是驸马在熬药了。
她们要做的,大概就是在驸马端着托盘出来之后,放些蜜饯到那托盘上面便可以了。
“羡慕公主好福气。”看着楚照远去的背影,一宫女眼露艳羡,“这驸马实在是太贴心了,要我说啊,这史书上也该立一个驸马传什么的。”
“去去去,你羡慕谁呢,”另一个宫女瞪了她一眼,“公主殿下给你吃给你穿这么多年,你怎么胳膊肘还往外面拐呢!你应该是羡慕这楚二殿下有福气。”
“这不都结婚了,不是一家人吗?你们两个在这里瞎吵吵什么!”举荷皱了皱眉,她刚刚忙碌完回来,就听得这两人这么说话,不禁出言训斥一二。
闲谈的宫女立刻道歉:“抱歉,举荷姐姐,我们这就走,不说了,不说了。”
“无事。”举荷也不加为难,她只是觉得有些闷。
公主殿下已经在让她出宫物色开府地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殿下就会搬出宫去。这些时日,她没侍奉殿下左右,便都是因为这些原因。
皇宫的戒严结束了,她也打算出宫了。
有着楚照精心伺候,卫云舟倒是恢復得很快,鼻音也不再那么浓重了。
当然了,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脖子上面印记终于消退了。
她以往都很小心,也就只有遇到楚照之后,才知道自己居然是什么易留痕体质。
明日又该上朝了。
光是闻着苦涩药味,卫云舟便知是谁来了。
她如今坐在琴前,弹奏着舒缓的调律,楚照倒是很耐心地在旁边等候了。
楚照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弹这首调子慢的曲。
终于,一曲终罢。
“殿下可算是弹完了,”楚照站起身来,话语中带着戏谑,“我还以为殿下要等这药凉了之后,再支使我又去熬一碗来,然后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睡着了吧?”
楚照不是在开玩笑。
嗯,因为,就在两天之前,卫云舟就是这么干的。
为了躲避喝药,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是讽刺,但是卫云舟如今完全没有脸红的意思了。
“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是风寒,”卫云舟缓缓站起身,说什么也不往楚照的身边靠,“这一连都喝了几天了!”
话语中充斥嘟嘟囔囔的不满。
楚照依然不为所动:“怎么,我们靖宁公主,明日就要上朝,独揽大权了——谁知道在闺中竟然连药都不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