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毕,还没等到后面的人进来。
“看来,接下来还得处理这些东西了。”卫云舟垂下眼睛来,又吩咐磨墨拿笔。
她钝感吗?不,她当然知道。合该这天下所有人都爱她。
只不过心中只会对一人敏感罢了。
“殿下辛苦。”戚怜奉上笔墨的时候,还顺嘴说了话。
“辛苦吗?只不过是趁陛下不在的时候,当当他的替身。”卫云舟答得相当随意。
戚怜又不敢吭声了。这一天天的,她怎么净是听不懂!
话说回来,公主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有回长年宫了……哎,这不是才新婚吗?
只不过今晚公主殿下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她忽而夜起,吩咐掌灯,说要回长年宫去。
长年宫的守门宫人已经习惯了卫云舟这几日不归,她们自然乐得清闲,只是苦了驸马。
卫云舟如今心中也有愧疚,她的确该支使个人传信,不过看楚照的性子,她恐怕早就回柏堂歇着了。
只不过宫人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颇为吃惊:“驸马这几天夜里,可是天天在呢,燃着灯等候殿下。”
“夜夜如此?”
“千真万确啊。”
卫云舟的面色忽而变得古怪,有些不自然。她怎么没想到,这人怎么突然还变成死脑筋了?
当然,她的确也有过错——她没差人报个信什么的。
临华殿中宫灯长明,甚至还保留了大婚夜的喜庆装横,红绸飘扬,衬着流淌的夜色。
宫人说得的确千真万确。
烛泪又凝成山。
“多晚时候了,驸马还不就寝?”像是试探着开口,能够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楚照一震,刚刚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她侧过头,看了眼来人,“怎么,殿下终于想起我来?还是心疼我了?”
“这么晚了,你还在想什么?”她故意避而不答。
楚照挑眉,盯着她笑:“你要是日日都在外面,我便夜夜如此等候。”
嘁。看来今夜,是轮到她哄人了。卫云舟眼角漾出细碎的纹路。
帐暖
如此深夜,楚照还不睡觉,其实是有她自己理由的。
想想这个,想想那个,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
好几天了,她竟然也逐渐习惯卫云舟不回来——毕竟她也能够理解,这太子死了,皇帝又急吼吼地走了,这世间千般万种的事情,全部落到她新娘的肩膀上面,都是正常的事情。
嗯,正常的,正常的,正常到楚照到现在都未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