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她来自那些地方吗?”
卫云舟踱步,站在殿门下,晴日天光从廊檐上倾泻而下,细腻勾勒出她的面容与颀长轮廓。
恰逢日落,黄昏也降临在她的脸上,她弯眸。
仲春和煦,孟夏溽热,便全在这一笑一弯眸之间。
世上从不缺美人,但缺如此美人。
“我想是的,听说那边母亲当家,不知其父。”卫云舟像是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她逆光看回,“如今看来,像是确有此事。本来,我还以为那些都是邈远的传说呢。”
不知为何,楚照听得心窝发热。
她又细想了钱霖清所言。说起来,还真像。
日头已经斜压下了屋瓦迭檐,不多时便是晚膳时间。
“难得和你有晚间空闲时间,今晚不如设宴,隻你我二人。”
“却之不恭。”
今日长年宫便出了两道令。
一道是体检之令。
自从唐皇后去世之后,皇帝的后宫便是相当凋敝,一如他稀薄的子嗣一般。只不过朝徽帝似乎完全不在意此事了。
这久久居住在深宫里面的人,更是清楚。
迭翠殿因着有嘉鹤公主在的缘故,还不曾冷清。
小公主古灵精怪,相当活泼。
“娘,娘,我告诉你哦!”嘉鹤快步踏过迭翠殿的门槛,全然不顾后面嬷嬷的追赶。
那嬷嬷年数和淑妃相差无几,哪里跑得过顽皮的小公主,她直在后面叫:“殿下,殿下,您不要跑那么快!”
等嬷嬷气喘吁吁地跟进,来到淑妃面前的时候,嘉鹤已经把她想要告诉母妃的事情全部说了清楚。
淑妃端坐在玫瑰圈椅上面,手中的女红未放下,葱白指尖还捻着根针,悬在空中。
淑妃刚刚听见嘉鹤脚丫子咚咚的,眉宇间便已然浮上了些许的怒气:“你这孩子,你母妃我都教了你多少遍了!”
“好在这是在咱们宫里面,要是给你父皇瞧去了,指不定怎么惩罚你!”
嘉鹤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算是现在,我跑去金龙殿,父皇也看不到我呢。”
她的那个父皇,跑去东巡,也不见带了宫中哪个妃子走的。
淑妃闻言便是一怔,将手中女红放在桌案上面,正欲发作,那嬷嬷赶紧谢罪,先说了自己的不是,又让淑妃娘娘宽心:“公主殿下毕竟还小,而且殿下又是如今最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