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莹润的手再度攫住了楚照的下颌,逼迫她看过来,看向自己。
眸中碎落着星荧,无尽长河,俱在此中。
到底有什么玄机?
那玉石老师傅却说什么玄机都没有。
一定是看错了吧——
“没什么,”楚照闷声,缩了缩头,便准备起来,“去浴室。”
卫云舟没吱声。
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够知道的?
“所以,又想糊弄我?”
床榻上的人,发出危险警告的声音。
这有什么可糊弄的?只不过证据不在手,说出来谁信?
“没什么。”楚照站起,随便拢了中衣,淡声。
眸中像是点着火,幽幽然。
“我不信。”相当果决的回答。
楚照迟疑半晌:“如何不信?”
她陡然站起身来,纱衣倏然滑落,惊得楚照瞳孔皱缩。
但她仍不在乎,靠近楚照,一字一句道:“你酒后喜欢吐真言,不是吗?”
瞳珠水润,叫人不敢挪开视线。
“何以见得?”
楚照的腕骨被捏住。
“怎么,连身上沾染水粉胭脂味道,都要费尽心机解释的人,这会儿反倒是不敢说了?”她步步紧逼。
可是,可是她要怎么说?楚照哑口无言。
饶是入春已经有些时候,晚间还是寒凉。
她心疼她冷,便取下架上衣服欲给卫云舟披上,她靠在她肩窝上面,安慰道:“不是什么事情——殿下切莫着了风寒才是。”
卫云舟冷笑一声,却卯足力气将楚照推了一把,后者无甚防备,还是退了几步。
她作势想要将衣服甩开,楚照心头一惊,回身又将其拢回,声音嘶哑着劝说。
“染上风寒?”卫云舟声音带愠,“偏偏风寒都是因你而起——你知道吗?我这么多年以来,连小病都没患过……”
明明是嗔怪的言语,但借由她说出来,却像是字字句句,泣血凝泪。
楚照觉得喉咙干涩,那么,她要如何开口?
她说她是穿越来的?这鬼话说出去该谁信?
耳鬓厮磨,一向伶牙俐齿的人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感觉到脸颊传来的温热,还有沾湿的青丝。
楚照终于慌乱,她伸手,拂去卫云舟眼角泪痕,她束手无措。
喉咙里面却像是嵌了一排钢钉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明明可以逃避过此事,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告诉她。
只不过卫云舟似乎完全没有耐心等待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