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什么?”纤长白皙的手指,如今已经飘到了楚照的腕部。
楚照:“我猜想,殿下一定查过……先几代皇后如何去世的。”
卫云舟没作声,然后楚照便觉手腕一阵力道。
她知道,这是卫云舟在答应她的话。
楚照追问:“所以,怎么样?”
“恐怕这宫中还真的有邪祟,”卫云舟松开楚照的手,站起身来,笑盈盈地望着她,银辉洒落眸间,“无一例外,这几位皇后全部都去世得早,还都是这玉的‘功劳’吗?”
卫云舟迎着月光,向门槛处走去,缓声道:“历代以来,这玉便是隻传给皇后之物——说来好笑,我那皇祖母,还心心念念着这块玉佩。那日大婚,我没戴上这东西,她都怕我丢了。”
她的声音愈发轻渺起来,明明人在眼前,却有如雾罩:“得不到的人想要,得到的人却在为她担惊受怕。”
紧接着,便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静。
的确如此。
朝徽帝显然知道些什么,他明明可以将这玉收起来,却偏偏打着怀念皇后的名头,将它送给了卫云舟。
偏偏他放心大胆地让她摄政。
“想来,这便是我父皇的后路,”卫云舟沉眸,“你觉得呢?”
楚照“嗯”声。
倏尔,卫云舟转头,衔接上楚照目光,她勾手示意她靠近,在她的唇边轻轻落下细吻。
“我碰见最好的事情,便是遇见你,对不对?”
“难道我便不是了?”楚照失笑。
卫云舟皱眉,眸光在楚照眉宇间流连片刻,然后眉头便忽然蹙起,“你必须是。”
“是是是,我必须是。”
念在驸马这么诚恳的份上,公主还是大人有大量,没肯将前者赶去流浪街头。
明月跻上飞檐,照出绡帐内起伏身影。
口谕
靖宁公主出宫立府,罢朝五日,与此同时朝徽帝东巡名山回京。
皇帝巡六处名山,又访数十处道观,为这些道士加官进爵,又引进宫中,令入炼丹所。
毕竟浩荡巡游,皇帝中途还临幸过几州。
此番皇帝回京,口谕也已经提前传给礼部。皇帝在京回宫,亦是相当浩荡。
十匹膘肥体壮、油光发亮的黑、白、赤色马开路,身披数道黄绸;禁卫列于队中,贴身保护皇帝安全;皇帝则安坐玉辇之上,隔着珠帘扫过攒动的人头——是京兆尹派来的衙卫,除此之外,还有城卫,总之,能被使唤来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