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幽冷,扫过在场公卿:“还请诸位爱卿好好记得,因为,朕也要穿白色。”
众人吃惊,对视片刻便知道这又是朝徽帝立威之术。
除此之外,诏书中还有一处颇耐人寻味,昭德太子不葬皇陵,却藏夜泓山。但是听那诏令口气,似乎皇帝是想让整座山都变成陵墓,亦即是说,修另一个皇陵出来。
“我大梁十州五十四郡,这名山大河,有的太多了些,偶尔取一处,修修陵墓也是无妨。”
像是无心,但凡年长者,都能听出端倪来。皇帝这是明晃晃地又在报復人。只不过,这夜泓山早年一把火烧干净了后,道士全部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浣女樵夫住在山中。
真不知道,陛下此举,又是何意?
不管如何,诏书就这么颁下了。死寂的东宫,骤然又搅动了一池死水。
昭德太子停灵于此,层层白幡,宫人缟素,燃灯千盏,对着那道道白布包裹得像个虫茧一样的灵柩祈福。
而随着这道诏令一同到公主府的,还有应昆公公。
他本来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见人下菜。
公主殿下炙手可热,煊赫一时,他来公主府的时候,谦卑至极。
恰巧碰见卫云舟下朝——
他的头埋得更低,行礼的时候,还尖声尖气道:“参见公主殿下。”
卫云舟睨他一眼,“不知道应公公光临府上何事?请进来坐坐吧。”
毕竟这太监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她大致也有个猜测,叫人泡上乌龙茶来。
闻言应昆忙道:“不用不用,臣喝口冷茶便是,公主殿下大恩。”
“一杯茶而已,还谈不上大恩,”卫云舟领他进了会客厅,随意问,“应公公所来为何?”
应昆道:“是陛下的命令,他让驸马今日下午进宫一趟。”
“隻让驸马去么?”卫云舟挑眉。
应昆为缓解尴尬,还手捧着茶盏,手颤巍两下,紧接着道:“这是否隻让驸马去,倒是没说……”
卫云舟忽然柔笑:“本宫今日才见了父皇,只是关心了他身体,然后他便有的忙了——匆匆回来,本宫还觉得甚是想念他。”
看来,公主殿下这是要陪着驸马一同进宫了。
“应公公,您觉得呢?”卫云舟脸上还是挂着笑意,不容反驳。
应昆喝完茶,便道:“公主殿下想念关心陛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陛下若是见了您同驸马一起,也会高兴。”
说的也是,谁家做父亲的,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女儿婚姻和和美美呢?
只不过公主殿下要跟着驸马一同进宫,自然还有别的考量——恐怕还是怕驸马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