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侍女端着一缠枝红漆盘,对着那还欲进去的人道:“不用再进去了。”
那人脸上现出讶然神色,前一个侍女笑了笑,解释道:“是适才举荷姐姐说的,我们啊,可以歇着了。”
那人闻言,了然一般点点头。越过眼前姑娘,极目望了一眼房间里面。
房中灯影摇曳,铜炉里面燃了香,看不见烟尘,但味道怡人,缭绕盘旋在鼻尖之上。
一条紫檀木长桌上面摆放着各式珍馐美味,一应俱全。
公主府难得做这么多佳肴。今天下午厨娘接了话,还在兴奋着,“这搬迁出来多久了,公主殿下再不吩咐我们做些什么,我这手艺啊都要全部忘记了!”
于是,她们便吭哧吭哧,献上这一桌玉盘佳肴来。
已经差不多到了吃完的时候。
自暖阳光线盈室,到渐渐昏暗。
二人是挨着坐下的,其中亲密暧昧,自不必说。
公主也已令下,不必再进。之后,便是二人时光。
卫云舟今日小酌,只不过她不胜酒力,堪堪一杯,便已经霞飞双颊,有些昏沉。
她就势便倒在楚照的怀中,还颇为理直气壮道:“看见我要倒,你就这样?”
就没有别的反应?
楚照暗自摇头,她哪里是没有反应?她哪里敢没有反应。本来二人靠得又近,不管卫云舟再怎么乱动,都要倒在她的怀里面去。
她本来不欲过多争辩,但是俯首看见怀中人眼尾、鼻尖、双颊都泛着绯色,她不禁来了兴头。
卫云舟双眼朦胧迷离,眼中湿雾像是点了火星。摇曳的烛光描摹过她的脸庞,灯影又衬得她美不胜收。
色如新雪胭脂,秾丽动人。
饱满的唇瓣翕张,一开一合,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在说什么醉话。
楚照伸手刮蹭过她的鼻尖,粗粝指腹摩挲过的瞬间,便带起一阵无穷无尽的涟漪来。
“小醉鬼,现在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她唇边含了一抹不着调的坏笑,低下头来,任灼热的鼻息、唇息交缠。
但偏偏不落下,要看那雪肤冰肌点染出荔色。
卫云舟微微蹙眉,星点的酒气弥散在空气中。
她今夜明明隻尝了果酒,却还是很没出息地醉了——楚照是这么觉得的。
她不满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抚过下颌,不怒反笑:“怎么,你是觉得我醉了?”
“不然呢?”楚照闷声。
因为手指已然覆盖上她的唇瓣,堵得她声音有些沉闷。
她故意的,她也是故意的。
卫云舟还准备说什么,毕竟这二人距离委实太近,如今只有区区几个指节的距离。
楚照俯首而下,她压缩了距离,唇畔相间,中间隔着莹润手指。
渗出的水润,沾湿了手指。
果酒的味道继续弥散,直直衝入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