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上熙一脸神秘,道:“我适才在那青金箱子中找到一根手杖,那是代国皇室之物。”
“代国皇室?”
“是啊,我们东洲多少年来,就仅有大代一朝出了位女帝……只不过时过境迁,她的东西都湮没了。”
闻弦音而知雅意,楚照笑道:“那之后还要劳烦少东家多去找找。”
虞上熙大笑几声,声遏流云,她答应下来。
只不过楚照心中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让你的人去搬东西?”
虞上熙勾唇而笑,胸有成竹道:“因为她们有别的用处。”
恆陵城中女子,除却装束,便与这些士兵别无二致。
海棠
天穹寒星点点分布,宁谧的夏夜被荷蕖中的蛙鸣惊扰。
欢快叫声也同着月光一同漫进屋内。
公主府中燃着红烛。
水汽蒸腾,粉藕一般的手臂垂落,溅起阵阵水珠,扑腾在莹润如羊脂玉的白皙皮肤上。
卫云舟垂眸,摆弄着纤长手指,一边静静听着潺潺的水声,还有窗外不绝的蛙鸣。
她的唇角忽而漾起笑来,回忆近日,还有今日。
北边屡战告捷,如今朝徽帝已经彻底不在乎北边,懒于下达指令——为表镇北侯门之功,他选择封赏傅季缨,加为从三品的扬威将军,领北疆军事。
大家都以为这是皇帝恩惠。
朝徽帝自己也不例外,加封诏书一下达,他便在熙宁宫召见了卫云舟。
熙宁宫是朝徽帝平素练道修玄的地方。既然是修道之地,他理应着道袍才是。
但是卫云舟见了却不然。皇帝那天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他高踞碧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卫云舟。龙袍上面的翔龙金线银线交织绣成,双眼像是燃着无穷尽的火焰。
就像现在的皇帝一样。卫云舟知道,他又有新的花样了。
这几个月来,皇帝愈发独断专行,所有经由他过问的事情,涉事官员的下场全都相当悲惨。
一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生怕皇帝这滔天的怒火何时就降落在自己头上了。
朝中大臣想要逃避这祸患,只有两条途径。
一,也是最彻底的途径,从根本上面解决问题。朝徽帝年纪一大,开始好大喜功,想让他缓下这阴晴不定的脾气,那就要让西线战事推进。
司马弘将军因为主战不利,被皇帝派去的陆健行将军架空,带上十万大军进攻大雍——彻底撕破了姻亲国的脸面。
大雍边境军民起先并没有意识到大梁来势如此汹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等他们缓和回来,又有朝廷加兵援助,如今战事又开始有逆转之势。
从根本上解决,那就要彻底消灭、或是收服大雍,但是仅从战况看来,恐怕没个几年根本拿不下。
这些事情朝臣都心知肚明,也知皇帝穷兵黩武,却不敢进谏。那些有骨气的忠臣,早就在皇帝登基之初,便被血洗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