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徐满茵说道。
坐在门边的小厮连忙掀帘朝车外说道:“停车。”
车夫急急勒停马车。
徐满茵推开虚掩的车窗,看向那叫卖之处。
“屈郎烧饼。”徐满茵将那小摊招牌上的字一一读出来。
“大人可是要吃烧饼?”坐在车内的小厮问道。
徐满茵恍若未闻,自言自语道:“都变了呀。”
“屈郎烧饼”四个字饱经风吹雨打,已经褪色沧桑。
卖烧饼的屈郎也老了,两鬓生白,须眉尽染霜。
徐满茵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唇边已生髯须。
小厮下车将烧饼买了回来。
徐满茵缓缓打开油纸,油纸熟悉的包折方式让他恍如回到那个料峭寒春夜。
他咬一口烧饼,在口中细细品味。大致的味道是没变的,只是少了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大人。”小厮注视着徐满茵泪眼朦胧的模样,不禁轻唤了一声。
许多日后,徐满茵终于来到了象郡圩汀,只是迟迟未能找到人。
本不想惊动当地官员的徐满茵最终还是因寻人无果叨扰了圩汀县令。
圩汀县令听闻京官来此,当即热情招待。
徐满茵不与县令废话,直言要找一个叫方镜泽的男子。
自从徐满茵托圩汀县令将信转交给方镜泽后,县令便特别关照过方镜泽,因而对方镜泽家颇为了解。
“方家之前可是一个家境相当不错的人家,只是到了方则宣这一代就完全没落了。”县令徐徐说道,“方家轮到方则宣这代便一直是一代单传,那方镜泽也是家里的独苗。”
徐满茵听他徐徐道来,恍若置身方镜泽当年之境遇。
“方则宣病死后,方镜泽便被母亲要求留在家中,待三年孝期过后,便娶妻,待妻有孕才可进京考试。方镜泽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焉能不听母命。但方母命薄,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儿子娶妻,却没能等到儿孙出世,于一年深秋逝世了。方镜泽也短命,方母死后,他便积郁成疾,久卧病榻。”
“镜泽现居何处?”徐满茵坐立难安,索性站起身。
“他已经死了。”
徐满茵如遭雷殛,瘫倒在椅上。
方镜泽跟徐满茵说过,他喜欢山,喜欢水,喜欢闲云野鹤的闲散自在,但迫于生活,他须得谋得官职,告老还乡之后才能过上这般神仙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