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她施施然地从山上下来,江承恩和乔凌箫看她那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来寻仇或是奚落的。但没想到她走到这一阶,竟然一撩衣摆,轻轻巧巧就在这白玉石阶上面对着朝霞山的位置跪下了。
乔凌箫情不自禁地往江承恩的方向挪了挪,离玉临渊远了又远。
从东方初露鱼肚白,到正午阳光灼热,玉临渊都好整以暇地跪在地上。山上陆陆续续有弟子经过,好几个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在玉临渊旁边停驻过脚步。
别无其他,玉临渊的容貌实在是太过惊人。
在灼灼阳光下,她乌发雪肤,唇红齿白,纤长睫毛下澄澈乌黑的眼眸,脊背挺得笔直,像是阳光下即将融化的枝头白雪,再承受多一分便要消逝于天地间。
顶着头顶毒辣的太阳,虽然跪在同一阶,但她跟另外的两人格格不入,显然不是同路人,一副我见犹怜,脆弱而倔强的神态使得众人频频回首。
在她跪下没过片刻,就有过路的年长弟子主动关心,朝她开口问道:“小师妹,你们三人跪在这里,是犯了什么错?”
玉临渊长睫轻轻一颤,她往江承恩和乔凌箫那边望了一眼,乌黑的眸子里有潋滟水光,露出一个害怕的神情,瑟缩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这世间总是要对美人宽容一分的,就算是路人也不例外。
美貌只是玉临渊最不值一提的武器,但偏偏这武器顺手又好使,用来对付江承恩和乔凌箫,简直易如反掌。
问话的弟子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三三两两的过路弟子也驻了足,看见她这个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立刻若有所思地看向江承恩那边。
这些路过的人里面不乏似曾相识的面孔,一看就是同门的师兄弟。江承恩涨红了脸,见他们把狐疑和非议的目光投了过来,立刻辩解道:“看什么啊!明明是她打伤了我!”
几个弟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好像是新入门的弟子,叫江承恩什么的。”
“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下得了手啊?”
“两个人欺负一个人,真是丢我们留音宫的脸。”
江承恩气得火冒三丈,他瞪向玉临渊:“你这贱人,又在含血喷人,颠倒是非!”
玉临渊似乎被他的大喝吓了一跳,肩膀一缩,浅咬住下唇,眼角微红:“我什么都没说啊。”
她重伤初愈,体态消瘦,穿着单薄衣裳跪在阳光下,像是一支被厚雪积压将要摧断的梨花枝。热心的弟子替她撑上一把伞,过往的几个弟子也忍不住为她主持公道:“人家什么都没说,你张口闭口都是贱人,有没有一点教养!”
“亏你还是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