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光中再一次布上淡红色血色涟漪后,玉临渊这才转回头,轻轻地垂下眼眸,眼里爬上蛛丝一般淡淡的血色,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师傅永远在一起,让师傅眼里只看到我,隻对我说话,隻跟我在一起,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要是人仙魔都死光了,一切都毁灭,世界上只剩我跟师傅就好了。”
她脸上神色温柔纯洁,语气虔诚而真挚,却徒然让人心惊胆战。
夕颜妖和菱鹤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同时感到心地涌出的恐惧,满面惊骇地望向玉临渊。
玉临渊沉浸在幻想中,忽又叹息道:“那也不行,师傅会不高兴吧。”
元浅月心里装着的人事物太多了。
玉临渊隻占据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而这角落,也不过是因为她将来也许成魔的预言。
她其实从没有把玉临渊真的放进过心里,她在乎的只是将来成魔的徒弟,对玉临渊只有愧疚和怜爱。
元浅月是个把责任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
倘若玉临渊不能成魔,她如此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日后终将失去元浅月的庇佑。
而如果她成魔,元浅月一定会将她镇压诛杀。
她不在乎这条性命,这副美貌的皮囊和身体只是灵魂的容器,她从不在乎曾经遭受过的,或是将来会降临的任何折磨。
只是一想到被元浅月抛下或镇压之后,她就再也无法碰到,听到,见到,嗅到,占有这朵在她污秽生命中绽放的高岭之花,她就感到难以言说的灭顶恐惧。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先发製人,在这注定会走向分道扬镳的命运中寻得一丝茍延残喘的生机。
从未如此渴望,从未如此恐惧,她要足以强大,强大到可以俯瞰灵界魔域,强大到元浅月不得不将所有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要与这高高在上的圣人永远纠缠在一起,让元浅月永远都不能抛弃她,离开她。
玉临渊慢慢地拿起旁边放着的鲛人纱带,缠上自己的手腕。她缠好了手腕,从怀里摸出一截白骨,语气轻柔:“在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都不会离开九岭。”
夕颜妖和菱鹤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这白骨上干干净净,握在手里,冰冷又坚硬。
玉临渊垂着眉眼,将掌心里的腕骨握紧又松开,看了许久,才轻轻地笑了笑,说道:“师傅送我天机锁,我也该送师傅点什么才行。”
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翻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冰刃,指尖轻贴在冰凉的刃身上,刃尖落在森森白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