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白花,眸光潋滟,越发摄人心魄。
她在琼花如雪的落花间,坐在树干上,咬着嘴里那根草茎,朝她微微一笑,语气幽怨地说道:“师尊,你总算醒了。”
这三天里,她每天都因为整夜不合眼一直盯着元浅月,每每都被元浅月半夜赶出来,坐在这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她醒来。
师尊真是心狠,每次将她赶出来之后都直接用灵力封了房间的门,她又不能强拆,只能每天半夜睡在这树上。
玉临渊每每坐在树上吹着冷风,都会幽幽叹气。
元浅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司婉吟已经在外站着了。
等过了今天,她们就要离开这桃源洲的结界里。
——清水音和虚寒子肯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算算时间,也快要到了。
只要见到如今尚且维持神智,依旧恪守本心没有伤害任何人的苍凌霄,想来九岭也可以放下心来。
苍凌霄设计将他们引来,就是因为自己已经灯尽油枯,想在临死之前再见故人。苍凌霄的身体已经衰老,现是在倒着数日子。
这三天里,元浅月与他相处,就如同重现了当年在朝霞山上备受纵容和关爱的师徒生活,她在心里将每一点一滴都铭记于心,算上三位师兄的份。
临别在即,在回到朝霞山后,她会对着几位师兄们的灵位,好好地将这最后的相处告诉他们,好叫他们泉下有知,也可以放下心来。
她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苍凌霄最后的平静生活。
朝霞织打着哈欠,眼里涌上泪光,从房间里开门出来。即使这样简单而随意的动作,落在她身上就是媚态天成。
牤夙矜傲地迈着鹤腿出来,帝江趴在朝霞织的肩头,油光水亮的羽毛闪耀着润泽的光芒。
昨晚他们俩打架的动静可不小。
朝霞织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发梢微微泛红的头髮乱糟糟的,随意地用根粗绳捆着,这两天牤夙和帝江斗殴,少不了要闹到她身上,她的头髮比前几天看起来更歪了。
苍凌霄显然没有会教女儿扎头髮的手艺。
司婉吟看了几次,欲言又止。
她以前经常照顾龙千舟的起居饮食,也要替她梳妆打扮,向来都是一丝不茍。如今一看到朝霞织这乱糟糟的头髮,司婉吟就有些受不了。
但要是让她来给朝霞织梳头髮,她又觉得荒唐。
手痒,但心不想。
看着司婉吟几次三番地回头看着自己,朝霞织悄悄地问元浅月:“元姐姐,那个司姐姐为什么一直老看着我?”
在吃了那顿鱼肉后,在苍凌霄的默认下,朝霞织可算能跟她们搭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