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站在她的旁边,她也顺着元浅月的目光,一同眺望着远处天光花海交接处。
这三天,她们无论身心,都好像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摈弃一切心头杂念,抛下所有前尘旧事。
这是玉临渊曾经从未幻想过的,无比安宁而恬静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和师尊一起朝夕相处的简单时光,不用考虑未知,不用顾忌将来,美好静谧,却又短暂。
她那叫嚣着毁灭与扭曲的神魂,在此地勉强,暂时的得到了休憩。
随着清水音,虚寒子的到来,结界破碎,她的憎恶和贪婪死灰复燃,星火燎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这些。
她是没有双足的鸟,一刻都不能停息,一旦收起羽翼,便要坠地而亡。
为了避嫌,司婉吟走得远远的,站在几乎看不见的地方,抱着剑做神游天外状。
元浅月和玉临渊都站在距离恰当的地方,既能随时折返凉亭,也可以立刻离得更远。
来的两人落地后,径直地朝着凉亭去了。虚寒子经过元浅月身边的时候,还朝元浅月客气点了点头,他是认得元浅月的。
元浅月立刻朝他点头行礼,道:“师叔,别来无恙。”
虚寒子也不再年轻,正值壮年的外貌使得他看上去分外庄重肃穆,他朝元浅月和蔼的笑了笑,旋即迫不及待地朝着苍凌霄去了。
清水音跟在他后头,戴着面纱,那平素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好似此刻荡然无存,一双潋滟的凤眸像是着了魔,目不转睛地盯着凉亭里的人影,一分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在旁人身上。
元浅月并不想去倾听他们之前的恩怨,苍凌霄也不想让她插手。
他们几个人在凉亭里谈话,过了好一会儿,凉亭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高喝声。
元浅月立刻转头朝那边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隔得远远的,也能听到清水音喑哑而痛苦,变了语调的声音。
她声嘶力竭,顾不得仪态,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指着自己美丽容颜上,那道百年未愈的伤疤,和着眼泪,肝肠寸断地说道:“苍凌霄,这是你欠我的!你以为如今你将死了,我就不会记恨你吗?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虚寒子侧过脸去,目光触及到这美人脸上的伤疤,也面露不忍,忍不住劝说道:“灵药峰上有祛除伤疤的灵药——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