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亮,这场战斗才算结束。
而瓷白面具也并没有追,在她斩落九头鸩第五隻头颅后,她就停了动作,抄着手十分悠闲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它跌跌撞撞地朝着累骨城飞去。
第一次看到这瓷白面具用出月刃,滕祭只是用眼角瞥见了那浮在空中的冰蓝色弯月,都心底发寒,莫名惊惧。
明知道她听不到,但滕祭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不追它吗?”
任由它逃回累骨城,倘若它告知一城妖魔,它作为守城妖兽的遭遇,她就是在跟这一城妖魔宣战。
累骨城里的妖魔千千万万,他们的城主更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魔族以强为尊,据说在累骨城里,城主之位近千年都没换过。
魔域十二城,各族拥护的四位魔主里,蝶族和狼族推选出来的魔主,就是这位累骨城的城主。
瓷白面具一动不动。
她站在鲜血汇聚成的的湖泊中心,身影像是定住了,浑身鲜血滴答滑落。
她忽然又朝滕祭转过脸来。
那张雪白空茫的面具上一抹可怖狰狞的鲜血,触目惊心。
滕祭吓得差点后退一步,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个人,突然看见这一幕,此刻只怕是心都要跳出来。
瓷白面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你在跟我说话?”
滕祭勉强稳住身形,好险没吓得失声,试了两下才出声道:“属下说,倘若九头鸩回到累骨城,殿下恐怕会跟累骨城结怨。”
瓷白面具抬起手,撩开了自己鬓边,尚且带着粘稠鲜血的黑色长发,摸着自己白皙如玉的耳垂,歪着脑袋,许久,才恍然大悟似得说道:“恢復得比我预期的要早啊。”
这样一想,她心中有些恶心,怎么一来就听到了滕祭的声音?
叫人反胃。
要不杀了他吧?
瓷白面具为这个念头感到了愉悦,她十分欣慰,面具后露出无声的满足笑容,月刃在空中划破空气漾出水光,她心念一动,正要操纵着月刃斩断滕祭的脖子,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合着鲜血的声音。
“你用我的眼睛……做什么?”
这边九头鸩砍下来的一个头动了动,在脱离本体后,这巨大的头颅竟然还没彻底死去,还留有一丝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