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嗯了一声,兴致缺缺。她慢慢地将卷宗放下,忽然又说道:“不要打草惊蛇,去蓬莱洲之后,不要擅作决定,更不要在我师傅面前出现。”
夕颜妖一拧眉头,继而点点头,说道:“属下知道。”
蓬莱洲气温极低,常年冰天雪地。
天穹高渺,视野所及之处,只有无暇的雪白,漫天白雪飞扬,狂风呼啸。
放眼一望无际的巨大冰川上,在这亘古不变的永恆冰雪中,久久未曾被人踏足涉及过的苍白世界里,缓慢地踏上一隻纤细的黑靴。
琴声悠扬,似金戈铁马交错,似狂风凄厉呼啸。
一头狂奔的金黄色狻猊甩着身后火红的鞭形长尾,足有牛犊大小的身躯迅捷而灵敏,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朝着一处狂奔而去,每踏出一步便要在雪地中深深地烙上一个五瓣梅似的火焰爪印。
风雪中,在狻猊狂衝逃走的侧面不远处,慢慢露出几个若隐若现的轮廓。
三个穿着浅金色袈裟的年轻佛子站在这里,尽管面容各不相同,但眉心都点着一颗红痣。为首的一个佛子皱着眉头,看向远处那一隻风雪中踏出的黑靴。
在他身边,玉临渊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她身段纤细,神色闲适,披着几乎将她整个人裹住的白狐裘。
风雪将她的衣袍上领口的一圈柔软兔绒轻轻浮起,时不时掠过她白皙如玉的腮边。
在他们身后,云初画也披着如出一辙的白狐裘,席地而坐,膝盖上摆着一张七弦琴,手指如蹁跹蝴蝶,轻轻掠过细细的琴弦之间,发出金戈铁马交错之声。
年轻的佛子唇红齿白,此时略带迟疑地问道:“这能行么?”
玉临渊睨他一眼,此刻显然是心情不错,带着一丝笑意,柔和道:“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几个佛子见她说话,朝她投来目光,触及玉临渊的脸,都有些羞涩地错开了目光。
为首的佛子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在那狂奔的狻猊前方不远处,元浅月站在冰川之上,轻轻地掸了掸九霄上面落下的冰晶和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