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沉霜再过不久也要成年了,她是鲛族里将幻术修到了第七层的高手,几次死里逃生,才得以避免被蛟族抓走的命运。
距离玉临渊从九岭来到蓬莱洲,已经过去了七天。
在元浅月带着她们一行人进入蓬莱洲后,玉临渊找了个空隙,随意在一处将菱鹤藏身的屏风扔进了冰原裂缝的海面中。
蓬莱洲的海域与魔域的殊念海接壤,在她们离开后,菱鹤就顺着大海回到了魔域。
镜沉霜作为新的信使,越过了殊念海的海域边界线,进入了灵界,在这里等到了玉临渊。
玉临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丝毫没有对此感到惊讶或是惋惜。
镜沉霜这才发觉,面前这个玉临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烁的只有非人的冷漠,根本没有半点温度。
比她们魔族还要薄情。
在刚刚见到玉临渊,同玉临渊说话的时候,她的同族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镜沉霜一想到这,心便感受了滴血般的痛苦。即使魔族薄情,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鲛族灭绝,她一个人鲛族也不可能逃得到哪里去。
何况在这种灭族之恨面前,再薄情的魔族也知道要团结一心,同仇敌忾。
在传达鲛族长老们的意思时,镜沉霜忍不住带了一丝私心,想要催促玉临渊尽快行事,她如果愿意入魔,也许胜算能大些。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里触了玉临渊的逆鳞,她原本只是沉默的听着她们打探到的消息,却在这句话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笑意,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她慢条斯理地给她这信使现身说法,摩挲着她的眼睛,毫不吝啬地亲手教了她什么是君臣有别。
蓬莱洲临近海域的四岸城中,街道上铺着薄雪,街道两边点着灯笼,客家酒肆飘着旗帜。
在一处繁华的酒楼里,底下围坐了一圈人,都是穿着厚实贴身的棉袄衣裳,磕着桌上布置的瓜果边吃边听。
台上的说书先生正抚着惊堂木,有板有眼地讲着蓬莱洲本地新出的话本。
二楼的包厢里都对着一楼的讲书台开了小窗,桌上摆着一张造型古朴的七弦琴。
云初画坐在窗边,饶有兴趣地看向台下的说书客。
她姣好妩媚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怀念,眼角下的胭脂色泪痣随着她的笑靥而生动起来。元浅月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的说书客,正在长篇大论,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