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浅月站在大殿里,语气平静而从容地将玉临渊的话重复了一遍。
“只要她以人之躯承受了魔神之力,在仍有人身,保持神智的情况下,魔神之力就不会再危害灵界,作为她的师傅,我会永远看管着她,监禁着她,我希望仙门能给她这个机会。”
高台后,桌案上,累着许多卷宗和玉简。白宏看着台下面色坚定而平静的元浅月,许久没有挪开目光。
在听到弟子禀报说元浅月单独折返回九岭后,饶是镇定沉稳如白宏,甚至在暗自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在清水音走后,虚寒子出关暂时接任了留音宫的掌峰,在桃源洲相见时,朝元遥临死前主动解开了双生奇毒,他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坐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是九岭上的主战力,对于万剑诛魔阵,灵兽峰和灵药峰之类这些掌峰根本没有来商议出席的必要。
白宏揉了揉眉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片刻后,他才沉沉地出了口气,说道:“月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元浅月看着他,点头说道:“一言一行,皆是肺腑之言,我清楚后果。”
白宏目光复杂,他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以极其遗憾的语气,说道:“果然,果然。”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压抑,几乎令人喘不过气。两边坐着的虚寒子和青长时都默不作声,元浅月依旧站定原地,脊背挺直,纤柔却并不软弱,与白宏的目光对视,丝毫不见闪躲。
白宏的目光挪到她的腰间,说道:“九霄呢?”
见剑如见人,人剑不离身,九霄就是她剑尊的凭仗。
“我给临渊了。”
白宏看着她,手指轻轻地落在桌几上,抚着玉简,问道:“玉临渊呢?”
“她有她的去处。”
白宏那副沉稳得体的脸上终于罕见地阴沉了下来,自接任岚风清后,作为九岭的掌门,这一百多年里他头一次露出了难以自控的愤怒和痛心,甚至连威压仪态都再也不顾,额头青筋隐隐,语调微微变形:“你是在与我先斩后奏?拿这种灵界存亡之事做赌注?”
元浅月自知此事铤而走险,露出了一丝歉疚,垂眸,说道:“我知道这提议太过天方夜谭,异想天开,但苍生与临渊,我想两全。”
白宏忍住了想要起身训斥她的衝动,他抬起眼来,笑了一声,显然是气得不轻,他厉声喝道:“她只是一个人,苍生却是千万万人!如何能做比!?你说这话的时候,到底当自己是以苍生为己任的剑尊,还是个爱徒心切失了理智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