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玉临渊去了哪里,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追踪定位的法器,除了九霄。
但元浅月显然不会跟她们说九霄的去向
当时青长时听到之后,什么都没说。
云初画犹豫了片刻,说道:“元师叔是个心怀慈悲的人,强至剑尊,凌绝仙门,斩妖除魔从不手软,却心性善良坚定,不为外物所动。”
善良却不软弱,强大却不骄横。
青长时笑了笑,一拍扇子,略带怜悯和惋惜地说道:“你元师叔是个傻子。”
云初画闭嘴不言,青长时从袖间翻出一个红釉瓷瓶,巴掌大小,在手里看了两眼,啧了一声,满腹抱怨地叹气道:“怎么什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都落到了我的头上。”
半响,他又一翻手掌,将红釉瓷瓶收进归墟,轻声喃喃道:“希望浅月知道了,不要恨我才好。”
几人沿着虹桥一路前行,今日风和日丽,济生宫前的虹桥上停着一辆巨大的飞魇马车,看上面的佛法印记,正是佛佑寺的装饰。
今夜就要开窥天珠,除了元浅月的其他三尊都已经到了九岭,苦心主持正是最后一位。
苦心主持杵着降魔杵,正在飞魇马车旁边与一个人说些什么。那个身影看上去玲珑曼妙,显然是个女子,身段纤柔高挑,穿着黑白拚接的华丽外袍,在飞魇马车旁边姿态慵懒地站着。
沉水就站在她的旁边,一身青色素衣,戴着法帽,神色恭敬从容。
待走得近了,青长时才看到这件衣裳上白色的半边绣满了曼珠沙华,猩红如血,妖冶摄人,黑色的那面燃尽了业火,百鬼受刑图栩栩如生,几乎能嗅到迎面而来的腥风,听到满耳的惨烈哀嚎。
她背对着青长时,正在听苦心主持说着什么。她满头长发逶迤垂地,姿态宛若降世神女,像是披着的一头鸦黑瀑布,发丝轻扬,美不胜收。
那个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动作轻微,慢慢地侧过头来。
青长时的心头一紧,猛然攥住了自己手里的扇子。
在原本该是张姣好姝丽的面容上,隻覆盖着一张瓷白空茫的面具。
这张雪白空茫的圆弧形面具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丝空隙,没有一丝杂色,像是完丝合缝地焊在她的脸上,彻底地吞噬着所有投向她的视线。
青长时的心猛地跳了一跳,感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惊惧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