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一隻手横在胸前,一隻手手肘抵在手背上,抬起手,两根手指搭在自己的腮边,食指轻敲自己的脸庞,俏丽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泛着宝石一样冰冷的光芒,掺杂着凌厉和轻蔑,微抬下巴,十分厌恶的冷笑起来:“刚走了一个小畜生,又来一个老怪物,姐姐身边可真是不缺妖魔鬼怪。”
她的声音又轻又低,几乎只有照夜姬能听见。
照夜姬看着她,声音直接通过识海传达,古怪又奇妙:“蛇行城还不够你玩的吗?”
南锦屏微眯起眼,娇俏的脸蛋上浮现深深的惋惜,脉脉含情地说道:“诶呀呀,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这傀儡术几百年没被人看出过问题,怎么这几天一个二个上来都能看出我的身份呢?这可真叫人吃惊。”
她略带好奇地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波流转,风情万种,使得这张俏丽清纯的脸蛋说不出的迷人,语气魅惑又娇柔,犹如情人间的呢喃低语:“同我说说看,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照夜姬冷冷地瞧着她,瓷白的面具上没有任何反应。她猛然抬起手,五指张开快若利爪,攥住空气里一股朝着她的颈脖以夺命之势切来的透明丝弦。
要是再慢上一秒,她就会被这细如发丝的丝弦给切断脖颈。
照夜姬的手掌被丝弦勒出白色的印记,丝弦切进血肉中。她的手被勒出一道红痕,照夜姬慢慢地歪着头,反手拽住了空气中的丝弦,没有丝毫恼怒,语气反而充满了酣畅淋漓的恶毒:“瞳断水,蛇行城不够你玩,那朱顶峰呢?”
南锦屏的身形一滞,照夜姬拽住空气中的丝弦,轻笑起来,即使她没有五官,也几乎可以从这浸满了毒液的话语间,想象出她那充满了轻蔑和怜悯的表情:“呀,要是让剑尊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说,她会不会讨厌你?”
“要是让她知道她救下来的人变成了个什么样的怪物,你说,她会不会后悔?”
南锦屏退后了一步,脸色惨白,丝弦于空中无声地消弭,她瞳孔骤然紧缩,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会知道一千四百年前的旧事?
明明焚寂宗早已被邢东乌炸毁,方圆百里无一幸免,朱顶峰的三千修士也早已被她尽数绞杀,她当年血洗朱顶峰的时候,怀着刻骨的恨意,甚至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灭掉朱顶峰之后,她甚至伪装了那朱顶峰迁徙离开的假象,就是为了让别人不会发现这是她下的手。
这世上不该再有人知道这段事,也不该知道朱顶峰的存在。
照夜姬不过是最近十来年才出现的蛟族座上宾,怎么会莫名其妙知道朱顶峰的事情?
照夜姬歪着头,似乎发觉了操纵着南锦屏背后之人的恐惧和愤怒,她觉得分外有趣,畅快淋漓又万分恶毒地笑起来:“我是照夜姬啊。瞳断水,你以为你和邢东乌做的事是天衣无缝吗?纸包不住火,早晚都有东窗事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