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什么朱顶峰,管你什么焚寂宗,敢欺辱到阿溪身上,我今天就定要取了你这条狗命!”
瞳断水怔愣地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这金戈错响之声慢慢平息下来。
元浅月浑身是血,身上中了好几剑,她竭力维持着自己不倒下,虚浮的脚步走到瞳断水面前,虚弱无力地跌坐下来,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迫她直视着自己。
对着瞳断水那双泛红凄然的眼睛,元浅月撑着一口气,嘴边淌着鲜血,柔声说道:“阿溪,下次谁再胁迫你,伤害你,就一剑捅死他,姐姐给你担着。”
“没有下次了。”
背后门口忽然转出一个高挑纤细的影子来。
邢东乌的声音清冷又漠然,她手里拿着无情剑,剑尖指地,在地面划出一阵长长的剑痕,杀意凝结,剑尖与金石地面摩擦发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刺耳声音。
她背着光,看不清脸色神情。
咔擦一声巨响,闷雷滚过天穹。
这抹纤细而挺拔的身影被门外的一道雷电白光拉得极长,浸透了庄严肃穆的悲伤和决绝,一如外面乌黑厚重的阴云,沉重阴郁让人喘不过气。
她的阴影将瞳断水笼罩其中,邢东乌看着这一室血腥,声冷若云霭,叹息轻如烟:“浅月,你太胡涂了,为什么要杀了朱顶峰的二宗主呢?焚寂宗怎么能再容得下你。”
碧蓝剑光映出邢东乌妍丽而动人的眉眼,她有一双见之忘俗的剔透浅色眼睛,乌黑眼眸间凝结的杀意极浅极淡,却会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血腥与风雪皆无法打动那无情无欲的清冷眉眼,邢东乌轻轻地提起无情剑——
瞳断水慢慢地睁开眼,先是茫然了一剎,继而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被五花大绑,捆成了一个粽子,曼妙玲珑的身躯被金色的捆妖索缠得一道又一道,红色衣裳流淌如水,像是月色下悄然绽放的玫瑰。
听到这响动,元浅月和青长时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她的魅力就如同潮水一般,再次倾泻而出,比原来更甚。
梦境渐渐淡去,而此刻,烛火下,月光下,元浅月正朝她回过头来。
——多少年了,她甚至没有再好好地梦到过姐姐。
——魂牵梦绕,让人肝肠寸断,想得发疯,而此刻,她再次与她重逢,甚至还咬住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