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邢东乌这一出,她也不用再看别的武夫射箭,两人说说笑笑又往回走。
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迎面便慌慌张张地过来了一个老妇人。她上了年纪,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灰色布衣,看见元浅月和邢东乌回来,立刻惊慌失措地喊道:“小姐!小姐!你前几天救回来的那个孩子醒了!”
这个老妇人真是成字营特意挑拨过去的医师之一,名叫普氏。她的丈夫是以前商队的随行大夫,去年害了急病死了,老妇人的儿子又是个不孝的,成天将她当牛马使唤,每顿都给她吃糠咽菜,普氏受了半年折磨,忍不下去了,只能投奔了元氏的商户。
她耳濡目染,也会医术,从那之后做了商队的随行医师,专门照顾女眷,在成字营拨款成立后,便被调配到了这里来。
元浅月咦了一声,她翻身下马,诧异地说道:“醒了是好事呀?!你慌张什么?”
普氏急得要命,她害怕又惊恐地说道:“可是这孩子会咬人啊!”
元浅月瞪大了眼睛,邢东乌也翻身下马,她拍了拍自己的马匹,这匹马从小受她的驯养,此刻聪明地离开,不需人牵引也自发往马概去了。
元浅月的枣红小马驹也跟着白马而去。
两人跟着慌慌张张的普氏往成字营去。这一路上,被元浅月捡回来的孤儿们现在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布衣,现在正坐在一处被围栏隔开的地方,在跟长辈们学着功夫和手艺,看见她来了,个个都憧憬又敬爱地看着她经过,不停地喊道:“姐姐好!”“姐姐好!”
年长的授业师傅们也朝她纷纷行礼,发自真心实意地称呼她:“小姐万安。”
看见邢东乌也在她的身边,也露出敬畏和尊重的神色:“邢公子。”
元浅月朝她们飞快地笑了笑,热情地打了几声招呼,脚步不停地跟在急匆匆的普氏的身后。邢东乌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一路过去目不斜视,不曾打量过他们这些人一眼。
听到称呼她邢公子的时候,她才略略一侧目,面色沉冷,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普氏掀开营帐,在这布置简单的营帐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盆水,还有一碗汤药,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瘦弱孩子。
她个头极小,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此时此刻像是受惊了的小兽,死死地缩成一团,就躲在角落里,竭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脑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大半张脸都被白纱覆盖,乌黑微卷的长发从白纱布下流淌,肌肤透着病态的白,下巴尖尖的,病弱憔悴得简直不成人样。
普氏伸出手给元浅月看,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孩子伤的太重了,一连两天滴水不进,气若游丝,连汤药都喂不进去,把我可急得要死。这孩子醒过来的时候,我正高兴着呢!结果她醒过来张嘴莫名其妙就要咬人,你是不知道她那个架势,好像要把我活吃了一样,可太吓人了!幸好我躲得快,没教她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