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浅月通体冰凉,她衝到邢东乌面前,伸手想把她从屏风前面推回屏风后,或是用身体挡住净梵真君和紫练元君的目光。
邢东乌抓住元浅月来推自己的手,她低下头,对上元浅月的目光,手指间有不容抗拒的力量。她看着元浅月的眼睛,知道她的意图,于此刻漫不经心地微笑着,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在命令我吗?”
元浅月心惊胆战,又痛彻心扉,从没想过邢东乌会这样问她,邢东乌又扶着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缱绻温柔的笑容,说道:“你知道我会怎样回答。”
元浅月撤回了手——这场对抗里,她不战而降。
邢东乌落落大方地走进堂前,风流倜傥,从容不迫,懒散矜贵,一如往昔,仿佛面对的不是什么会使她丧命的威胁,而是几个同她对过招的棋友。
如此疯狂大胆,骇人听闻。
净梵真君嘴巴大张,能活活塞下一个鸭蛋,他望着面前的邢东乌,抬起手来,指着她,像是中风了一般颤抖着,半响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旁边颜厉一脸震惊,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如同施了定身咒,久久不能动弹。
元浅月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要遭,她的心拔凉,好像在这一刻跌入谷底,浑身碎骨,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邢东乌心怀疯狂地走向自取灭亡的——
净梵真君抖着手,指着邢东乌,连忙朝着颜厉语气激烈地说道:“快,快通知掌门!”
元浅月的心凉透了。
她去牵住邢东乌的手,她含着泪,视死如归地小声说道:“东乌,等下我拖住她们,你就跑——”
仙人的五感通透,立刻听见了她的话。
颜厉还没说什么,旁边净梵真君一拍大腿,矮胖的身子想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弹跳起来,火冒三丈,又喜又怒:“跑?!跑去哪里!去朱顶峰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旷世奇才,一千年也不一定能遇上一个,我们焚寂宗绝对不会把她让给朱顶峰,今天就算是望天宗来了,也休想从我们手上抢走你!”
元浅月愣住了,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邢东乌看着她,牵住她的手,她脸色依旧苍白,却还是脊背笔直,神情矜傲散漫,从容镇定。
净梵真君像是捡了宝贝,眉开眼笑地搓着手,喜不自胜地说道:“我莫不是做梦吧,这凡间竟然还有如此旷世难得一见的绝顶根骨?!”
元浅月愣了一下,看向邢东乌,隐隐感到这事情好像没朝着坏的一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