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在念夫人身边继续茍延残喘,承宠卖乖,摇尾乞怜。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中流淌而出,那曾经妩媚多情的脸庞此刻已经透着濒死的惨白,她的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窝深陷,那双眼睛里面的光芒一寸寸黯淡,那双一直朱红色的眼睛已经渐渐涣散。
念夫人坐在她的旁边,低声说道:“卿卿,我只能救你一个人。”
“卿卿,我从未有做过任何对你不起的事情。”
“卿卿,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修士找到我们了。”
“卿卿,为什么?”
她伸手,握住鹤念卿的手。
她说尽了所有好话,义正言辞,分析利弊,哀求劝解,她都无法阻止鹤念卿用对抗体内印奴丸的剧痛一点点杀死自己,走向自我灭亡的深渊。
只是三天而已,她的手变得如此细瘦,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森森的骨,握在手里,像是鹭鸶的爪,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折断。
她要反抗她,直至把自己活活折磨至死。
而她已经快要达成了这个目的。
她已经快要死了。
因为念夫人种下的印奴丸而死,也许这能让念夫人感到一点痛苦。
她知道在她死后,念夫人一定会悲痛欲绝,瞧,这三天的对抗里,她已经深深地摧毁了念夫人往日里钢铁般从不屈服的意志,让她如此憔悴悲恸,满心绝望。
鹤念卿为此感到了恶毒的快意,甚至连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都似乎减轻了一些。
太好了——至死她的死还可以摧毁一个该死的修士。
念夫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将她的手温柔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她感受着鹤念卿正在慢慢消逝的生命,沉默地坐在她的身边。
鹤念卿的意识开始涣散,她的手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交织着冰凉湿润的触感。
念夫人亲吻着她的手背,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滴在她白里泛青,瘦骨嶙峋的手背上。
在她的濒死一刻,是念夫人选择了屈服。
她知道于此刻,唯一能唤醒鹤念卿求生意志的是什么。
念夫人吻着她的手,低低地说道:“卿卿,我教你修行。”
“哪怕是背弃道义,愧对列祖列宗,哪怕是不得好死,将来遗臭万年,卿卿,我教你修行,无论你是要保护谁,对付谁,报復谁,都可以。”
“卿卿,我答应你,你想让我教给你,教给其他半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