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沉寂在天地间万年的神剑,是无数剑修曾经梦中幻想过的至高无上。在这圣洁而隆重的石台上,元浅月慢慢地伸手,不死心似得握住了剑柄。
剑柄入手,冰冷刺骨,却又如此滚烫,握住的好像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头在冰雕中冻结着,依旧不甘振翅咆哮的火焰凤凰,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能将她立刻融化,只是一瞬间,痛楚就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蹿到了她的全身,像火焰烧灼,像寒冰冻结,像千刀万剐。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紧牙关,攥紧剑柄,猛然一拔。
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粉身碎骨——
在剧痛中,元浅月许久才从空白一片的茫然中回过神。面前碧蓝辽阔的天空中,一隻青鸟和白鹤都探进她的视野里来:“呀,没事,还能喘气呢!”
她手中早已没有了无情剑,此刻正躺在石台外的地上,浑身作痛,狼狈不堪。
元浅月爬起身来,那远处石台上的无情剑依然不动如山,稳稳地插在石台上,丝毫没有半分变化。
即使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元浅月忍不住心头沮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被灼伤的手掌中全是红色的伤疤,上面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寒霜,钻心的疼。
冰霜蔓延,渗入皮肉,疼得她直抽气,朱眼白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真是有够不自量力,无情神剑是世间仅有的神君之剑,威力巨大,你这种凡夫俗子,肉体凡胎,想拔无情神剑,真是痴心妄想。”
它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小瓶青瓷瓶,一隻爪子摁住元浅月的手,给她涂上了黄色的药粉。
自从寒水牢受刑之后,在邢东乌的提点下,朱眼白鹤和青鸟随身都会带着一些上好的灵药,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尝试拔剑,剑灵就给了她如此重创。
这还只是警告。
元浅月爬起身来,再次不死心地朝石台走去。
朱眼白鹤爪子拎着瓷瓶,看着她的背影,骂道:“你有病是不,还要去拔?!”
这一次,元浅月再次被打飞,青鸟看着她被击飞的弧度,翅膀卷起在自己的鸟眼上搭了个凉棚,十分惊奇地说道:“她是不是失心疯啦?这无情神剑上是有什么稀罕宝贝吗?值得她这样不要命。”
元浅月手上的伤口比刚刚更深,寒霜蔓延,已经爬上了她的手臂。
她面无人色,神色苍白,躺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
朱眼白鹤十分恼怒地再次给她涂上药粉,青鸟嘀嘀咕咕地劝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无情神剑注定不是你一个普通人能拔出来的,你第一次拔不出来,第二次也肯定没辙。你是凡人,剑灵不会伤你性命,但一定会给你苦头吃,以示惩戒。”
朱眼白鹤给她涂完药,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你这双手,少说也要养半个月,臭丫头,我倒要看看你过几天的历练怎么办!”
元浅月坐起来,她看向青鸟和朱眼白鹤,问道:“我是个凡人,那剑灵不会伤害我,那如果我是个半妖呢?”
青鸟立刻左右看地上有没有石头,嚷嚷道:“什么半妖不半妖的,你是不是磕着脑子,被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