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有礼,善良诚恳,友好和蔼,事必躬亲的东方清。
从萧棠尚且是十岁幼童时,他日日朝夕相处,一点一滴,用他温热厚实的手掌,耐心而细致将她拉扯大,教会她要斩妖除魔,教会她要捍卫苍生,教会她要惩奸除恶。
在亲手把剑送入东方清胸膛后,萧棠爆发了一阵崩溃的呜咽,她握着剑,全身颤抖,浸透了恨意和绝望的语调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
她抽出剑锋,心如死灰地低声喃喃道:“为什么……”
萧棠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她明明赢了,却像是丢盔弃甲的败将,逃也似的飞速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看一眼这里的三人,转头朝着镇妖塔的方向飞去。
邢东乌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倚靠在元浅月的身上,胸口被贯穿的伤口渐渐痊愈,周身被砸断的骨骼也慢慢愈合。她的身上鲜血淋漓,被砸破的额角淌下的鲜血浸润了她的长发,丝丝缕缕青丝紧贴在脸颊上,怪异又摄目。
元浅月担忧地看着她,刚刚邢东乌重伤濒死,此刻就精神已经恢復了大半。
但受到这样重的创伤,她至少也要休养一年半载才能完全恢復。
邢东乌握紧手中的无情剑,看着天空。
刚刚还在排列布阵的弟子们已经稀稀疏疏,零零散散,那周身燃火的申治仙君也已经消失不见。
两人搀扶着站起来,邢东乌望向天空,片刻后,一隻清脆高昂的啼叫响彻了天空,周身闪耀着七彩光泽的神鸟彩凤从远方展翅飞来,它显然也被焚寂宗受袭击的异状所惊动,从它这段时间最喜欢栖息的梧桐山飞来了。
离得近了,彩凤立刻化作牛犊大小,落在地上,合拢羽毛,看向邢东乌一身血迹斑斑,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元浅月将事情说了一遍,彩凤惊讶道:“申治仙君入魔发狂?他可是大乘期的散仙,离飞升成仙只有一步之遥,周身仙气缭绕邪祟不近,怎会走火入魔?”
邢东乌翻身踩在它的背上:“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她伸手朝向元浅月:“上来。”
彩凤一看邢东乌要让元浅月也来驾驭自己,立刻想抗议,但看着邢东乌的脸色不好,明白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它隻好把嘴里的牢骚给憋了回去,嘀咕道:“事发紧急,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