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在遭受这样的剧痛和彻骨寒冷中,玉临渊依然认出了她,认出了这个在珠光洲有一面之缘的怪物。
她想要一点点撕碎这个同样觊觎着她师尊的怪物。
玉临渊几乎可以想象她面具下那愉悦的眼神,和大大咧开的嘴角。照夜姬一定开心极了,开心到此时此刻歪着头望着她,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和怜悯。
玉临渊想说话,喉头一甜,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她嘴里涌出来,先呛了个咳嗽。
照夜姬的头歪得更加厉害,近乎扭曲,发出了类似于骨节错裂的轻微咔嚓声。
她离得近了,俯下身来看着她,就像看一尾垂死的鱼。
玉临渊咳嗽了一声,鲜血从嘴角淌下,她无声地滑落在地,尽管被当胸重击,受了致命伤,也毫无惧色。
玉临渊慢慢地歪着头,嘴角勾起,她眨也不眨地望着照夜姬那破碎龟裂的面具,也咧开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个照夜姬歪着头看着她,一动不动,空茫雪白的面具上除了裂纹外,没有任何五官。
这一幕诡异又可怖,异常渗人。
玉临渊听到一阵桀桀的怪笑,这声音从她心底响起,像是濒死夜枭的悲啼,古怪又惊悚。
“这是废物的临终遗言吗?”
照夜姬还是歪着头,就静静地俯身在她面前,欣赏着她濒死的狼狈模样。
下一刻,噗嗤一声。
冰蓝色的月刃从照夜姬的背后透出。
照夜姬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冰蓝色的月刃渐渐消失,玉临渊握着这月刃边缘的手被割得鲜血淋漓。
玉临渊在这重伤之后,已经强弩之末,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没有想着活下去,而是想也不想就立刻抱着同归于尽的绝命反击,想也不想便空手拔出了自己心口那面贯穿了致命处的月刃,而后狠狠地扎进了近在咫尺的照夜姬胸膛里。
而拔出这面正当心口月刃后,她的胸前被贯穿的伤口立刻鲜血喷涌,玉临渊大笑起来,任由鲜血流淌,桀骜而轻蔑地看着照夜姬。
照夜姬迎面受了她的全力一击,被扎进心口的月刃却慢慢消失。
照夜姬的胸口只剩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她毫发无伤,慢慢地直起身。
玉临渊的胸口那四道月刃依旧镶嵌在胸口,她又咳了一口血,还是那样一脸疯魔古怪的笑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身陷濒死的绝境。
照夜姬忽然伸出手,手指尖落在她胸前那柄月刃锋利纤薄的刃尖。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泛着微粉的红,贴着刃尖划过,像是刀尖上起舞的莲花。
“看来你没有试过,拿月刃斩向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照夜姬探头过来,她一隻白皙纤柔的手撩起黑发,将雪白纤柔的脖颈露在玉临渊的面前,那古怪又摄人的语调在玉临渊的神识中响起来,她装模作样,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告诉你吧,我试过,如果用来自尽,恐怕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