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甚至元浅月都没撑到神祇合二为一的时候,就已经在魔族几位魔主之间的斗争中遭受波及而死去。
于是,照夜姬出现了。
她无法忍受再在没有元浅月的世界多待一秒,她宁愿投身于黑暗,也不想要继续行走在这失去了自己唯一所爱的繁茂世间。
她故意告诉那个再次爱上她的降世化身,将世界的真相,将她们的重逢,将她们的约定,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她就喜欢看她们在痛失所爱后彻底陷入绝望,歇斯底里发疯的样子。
这是一种惩罚,这是一种折磨,对自己,对她人。
她亲昵而期待地对那个在元浅月死后状若癫狂的自己说,快去死吧,等你死了,我就可以让你在下一次轮回里与师尊重逢。
她们毫不犹豫地就自尽,甚至不会有一分迟疑。
有些甚至怕自己死的不够彻底,求照夜姬在她们死后,将她们挫骨扬灰,让她们尽可能神魂寂灭。
而只有她们死去后,依托她们力量而成形存在的照夜姬也才能随着神祇力量回归而再度被冰封。
说到这里,照夜姬忽然笑了。
她漫不经心地笑道:“你说,我们这样残忍狡猾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一戳就穿的谎言呢?”
“我端详她们自尽后脸上凝固的表情,没有看出一丝痛苦犹豫,只有解脱后的虔诚期待和欣喜。”
“其实我是骗她们的,其实每个我都知道,我是欺骗我自己。”
“确实,”玉临渊也笑了,她看着自己指尖那一点灰烬,脸上神情纯洁又阴鸷,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你说的这些,倒也像是我能干出的事。”
无论是重现明镜,还是吞噬烈阳,她们都是这样如出一辙的贪婪,怀抱着全然相同的执念。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她们想要对抗摧毁的到底是造物之主,还是灭世之神。
她们一样的疯狂,疯狂到根本不需要怀疑。
照夜姬盯着手里的九霄神剑,露出神经质的病态笑容,轻叹着地说道:“是啊,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等到神祇降世,祂注定要摧毁这个世界,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努力,无论我怎样重来——”
她看向脚下踩着的尸骸。
神祇是一种拥有着巨大力量的意志,祂不需要具体的躯体。
除了照夜姬之外,所有降世转生为人后,死去的躯体都被冥河之水冻结,留存在这时间被定格的黄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