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城一把甩开自己手中仍在旋转不止的蝶翼,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旁边被她推得跌坐在彩凤背上的元浅月。
四枚蝶翼由她心念控制,重新落回了她的背上,晶莹剔透的翅膀在天光下泛着迷离的七彩光晕。
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表情阴晴扭曲,但那昔日里淬了毒的嘴到最后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脸色难看地再度跃下,朝着凰女下坠的方向风驰电掣地振翅追了过去。
彩凤调转方向,不由旁人指点,当即也焦虑不已地追寻而去。
青长时放下朝霞织,赶忙凑到元浅月的身边,震惊又焦急地问道:“浅月,你和蝶族女帝又是什么关系?”
他明明有满脑子的问题想问,但第一个从嘴里蹦出来的问题,却是八卦。
这个又字,欲言又止,夹杂着说不尽道不清的千丝万缕。
元浅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承诺过,不会杀我。”
青长时松了口气,继而又上下打量她一会儿:“魔界总共四个魔主,三个都跟你有关系。浅月,我都不知道该是同情你还是羡慕你了——”
元浅月知道他是不正经惯了,也不多言。她站起身来,说道:“霞织为什么也在这里?长时,你和霞织是为了救清水音而来吗?”
在元浅月将清水音救出之后,瞳断水命令黑金蟒妖们将她从地底甬道驮走。于分别之际,元浅月却决定要再重返累骨城一趟。
一旦离开这里,那重返累骨城的日子便遥遥无期。
知道元朝夕在这里之后,她怎么能忍受放任他继续逍遥法外。
分分秒秒,皆是煎熬。
“十六城重诺,她既然发过誓不会杀我,那她绝不会要我的性命,”元浅月郑重地朝着不肯单独离开,徘徊不去的瞳断水说道,“但是你不同,阿溪,你如果去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左证她的话,元浅月指着自己身上的金缕衣:“阿溪,她给了我金缕衣,让我从镇魔渊底下逃生,肯定也不会再对我下杀手。你放心吧,解决了前尘旧事后,我一定安然无恙地来见你。”
青长时将自己前来此地的原有简单直接地告知了元浅月,在知晓了朝霞织为了清水音来到九岭求助的前因后果,元浅月半蹲下身,看着气息微弱的朝霞织,轻声说道:“霞织,你做的很好。”
她轻握住朝霞织躺在血泊中的手,像是心事释然,欣慰一笑:“若是师尊在天之灵有知,必然会为你感到自豪。”
朝霞织一张脸上糊满了血污,听到这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狐狸尾巴也不由自主地簌簌摇动:“嗯,我也这样觉得,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夸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