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的影子掠了下来,她从马车顶上翻下来,粗壮的蛇尾盘在马车柱上,俏丽野性的脸蛋上,肌肤黝黑,一蓝一黄的异瞳像是两枚镶嵌在脸蛋上的异色宝石,直勾勾地看着马车里仅剩的清水音,又是那样暧昧和缱绻的娇笑道:“这位仙师,你好呀。”
她吐出蛇信,另一隻手里揪着枝龙的头颅,鲜血滴答从枝龙齐齐断裂的颈脖上往下淌,她看了一眼,满是遗憾地说道:“真浪费呀!”
等到她吞下这枚头颅后,梵夜满意地用蛇信卷过自己的手,没有浪费任何一滴鲜血。
再看见她一口口吃下这枚枝龙大睁着眼的头颅后,清水音几欲作呕,胃里一阵阵翻滚,脸色已经苍白到无以复加。
梵夜看了她一眼,有些害羞似得掩住嘴,娇媚地笑道:“瞧你这个脸色,我还以为坐在我面前的是个死人呢!唉,是我吓到你了吗?抱歉,我吃相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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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之蛇
清水音强作镇定,她的手指紧紧地嵌进了马车座中,指尖用力到泛白,低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梵夜从马车柱上落下来,蛇尾窸窸窣窣地游动着,坐在了清水音的对面。她含情脉脉地看了清水音一眼,神色哀怨地揉着自己的蛇尾巴尖:“别这样怕我嘛,我只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仙师,你跟那个剑尊,是同门,是吗?”她眼含秋波地看着清水音那惨无人色的娇美脸蛋,蛇尾一点点地缠绕着马车里的座椅,倏忽又意兴阑珊地松开,仿佛每个动作都是随性而为。
清水音并不答话。
梵夜幽幽一笑:“怎么你也不听话呢?”
没有任何动作,清水音的脸忽然感到一阵凉意,在她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线。
她后知后觉地捂住脸,等到手上传来黏腻湿热的触感,才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梵夜划出了一道长且深的伤口。
梵夜纤柔的手臂抬在空中,小指勾着一缕看不见的丝弦,轻轻地扯动着。望着这透明丝弦上一抹绯红的鲜血,她一脸惋惜地说道:“多漂亮的脸蛋,要是毁了,那可真是暴遣天物啊。”
如果是昔日的清水音,定然是会为此震怒,可现在的她却沉默着,心中反而隐隐地松了口气。
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比起抵抗催魔咒语的折磨来说,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那个人在给她治好脸上那一道疤的同时,也一并抹去了她心里所有经年累月的沉屙顽疾。
——无论受到多少的伤,只要能再与那个人相逢,那么她都会得到期待已久的治愈和救赎。
看见她脸上根本毫无愤怒和恐惧,梵夜打量了清水音身上那血迹斑斑的衣裳,毫不意外,略带妩媚地一笑道:“看你这样子,在累骨城一定也吃了很多苦头。不过好歹是熬过了十六城堕魔咒的仙师,看来你的嘴,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