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握住这四枚圣人骨,加上她在镇魔渊所得到的第二枚圣人骨,六枚圣人骨终于被她全部掌握在手中。
离她所设想的一切,终于再进一步。
听到青长时开口询问,玉临渊身体站定,她望向池中那个站着的青年尸体,语气随意地说道:“我与她能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只有一个师尊,所以,在这世上,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青长时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好似要将自己心中那股抑郁难解的浊气给尽数驱赶出去:“我知道了。”
他恢復了些气力,跳下血池。
及腰的血池中,青长时朝着程松走去。在接触到自己昔日挚友尸身那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难以置信的动摇,他转过头,看向玉临渊,忐忑地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话语:“这个法阵,真的能让程松他活过来吗——”
他觉得自己怕是疯了,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可那个无法抑製的念头,却在青长时的心中滋生,疯狂地蔓延生长,将一切理性驱赶殆尽,那股由摄魂术所产生的欲念,在他的心中反覆地植入同一个念头——
只要献祭足够的人,程松他一定可以再活过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挚友的性命,更重要呢?
一隻手轻轻地拍在了青长时的肩膀上。
虽然只是轻轻一下,却惊得青长时一个激灵,他从那无法自拔的欲念中惊醒,此刻站在温热的血池中,浑身如坠冰窖,冷热交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玉临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凭空站在水面上,羽衣低垂,垂眸望着血池中的青长时和那个被缝补得不象话的尸身。
她从青长时的肩上收回手,替他驱散了四周如潮水涌来的摄魂咒余威,直起腰,眼神往前方程松的尸身上撇去,此刻就像是个善解人意的晚辈,关切地说道:“青师叔,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让大师伯入土为安吧。”
青长时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对上了玉临渊的双眼,讥讽地说道:“你要说起人话来,倒还真让人看不出来这层皮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来。”
她是被黑暗滋养出来的怪物,如今青长时心里一清二楚。
玉临渊挑眉,并不生气,反倒微微一笑:“谢谢青师叔的夸奖。”
青长时将程松的尸身抱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他裸露的身体拢住,轻声地说道:“好兄弟,我带你回家。”
回朝霞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