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镜是凝香宗遗传至今的神器,早已破碎,就算修补大半,也只能再用一次。
而现在,她要借用忘忧秘境。
清水音知道玉临渊不可能做出伤害元浅月的事情,更深知现如今她面前的玉临渊早今非昔比,阻拦她只会徒增杀孽。
而事到如今,除了朝霞织之外的其他事情,她都已经不想再管了。
她欠过这对师徒人情,这一次妥协,就当是报答。
朝霞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旁边牤夙哼了一声,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在两人离开后许久,空落落的峡谷前方,慢慢地走出一个人。
浓稠的白雾在她的周身流动游转,玉临渊就像是从一个茧中挣脱的蝴蝶,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使得自己狠下心剥离这幻境。
这具丧失了生念的躯体,连呼吸都要用力,才能维持万念俱灰里的一线生机。
她久久地伫立在峡谷前方,直到日落月升,直到夜幕降临。
“你以为,把她留在忘忧秘境里,就能躲过我的眼线?”
女子轻灵而讥讽的笑声在四面回响。
玉临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身体维持固定的姿势太久,甚至连这样一点轻微的动作,都干涩僵疼。
照夜姬坐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上,她垂下的羽衣轻轻地浮动着,歪着头,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在漆黑的密林间,只有丝丝缕缕的星光渗透洒落,她像一个夜间的幽灵鬼魅,一身白衣可怖又妖魅。
照夜姬托着腮,懒洋洋地打量着她,意兴阑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代替玉临渊回答的,是那六枚瞬息夺人性命的月刃。
电光火石间,那六枚月刃转瞬即至,带着无可比拟的杀意和凌然,衝向照夜姬的致命之处。
没有丝毫犹豫。
照夜姬不避也不躲,她坐在树上,散懒地玩着自己的衣角,那六枚月刃径直地朝她衝来,直直地撞上了在空气中凭空出现的六枚月刃,瞬间被打碎。
“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你也太孩子气了吧?”照夜姬毫不犹豫地嘲讽起来,她桀桀怪笑了一声,托着自己的脸,歪着头看她,脸上写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愉悦,“我们不是同盟吗?亏我还告诉你,如何化解神祇的毁灭,怎么你还要这样恩将仇报,翻脸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