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红红地望着这两棵互相缠绕的大树,主持站在她的身侧,也微微抬头。
“人世间的感情,可真是奇妙。”主持微微一笑,不由自主地讚叹道。
这个小小的神观之中,除了坐在莲花型神座之上的神像外,几乎缺乏可陈。观内宫殿大堂里,高悬着一面偌大的镜子。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玉棺。左侧供奉台上,剑架上搁置着一把布满裂纹的玉白色神剑,旁边瓷白花瓶里,插着一朵花瓣残破的红色玫瑰。
在供奉台右侧,是一个巨大的青花瓷坛,里面隐隐传出轻微有规律的闷响声。
元浅月的目光被这枚残破的红玫瑰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久久无法挪开。
它有着惊人的美丽,同时也脆弱无比,正值花期的玫瑰花瓣胜血,娇艳夺目,在瓷白的花瓶里奄奄一息,仿佛经历过无数次剥丝抽茧地编织和聚合,才勉强拚凑出来这么一点,得以维持生机。
花开盛期,热烈胜火。
神祇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微笑道:“你喜欢它吗?”
元浅月痴痴地看着它,由衷地点点头。
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它,对它一见钟意,心生欢喜。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它送给你。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将来,”主持神色柔和,摸了摸她的头,似乎觉得这触感很是新奇,一隻手搁在她的脑袋上就不放开了。
“将来是什么时候?”元浅月望着他,大大的杏眼里盛满了疑惑。
看见她不解的神色,主持更是心生柔软:“将来就是将来。在这里,时间是永恆的,过去,现在,将来,都无伤大雅。将来,不过瞬间,转眼即至。”
她听不懂这一连串高深莫测的话,只是听懂了这玫瑰现在肯定不会送给她,顿时有些失落。
想到这里,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元浅月一隻手拉住主持的手,朝祂真挚又懵懂地问道:“我听那些大人说,在这里的神观许愿,可以心想事成。我可以在这里许愿吗?”
主持点点头:“可以,但是每个人都只能许一个愿望。”
“你要许愿,让我把这朵玫瑰送给你吗?”主持若有所指地问道。
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非常想要这朵玫瑰。
元浅月看向那朵玫瑰,但良久,她还是割舍下了自己的渴望,强忍着不舍,朝主持认真地说道:“我们班上有个同学,她生了治不好的病,头髮都剃光了。我想许愿她好起来,可以吗?”
“你和她关系好吗?”主持略微好奇地问道。
元浅月黯然地摇摇头:“我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她头髮掉光了,每天戴着帽子来上学,还很坚强地安慰我们,让我们大家不要担心她,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我想她好起来,也长出漂亮的头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