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天同去的丫鬟形容,余姝表现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先是软声问:“夫人可是对老夫人有不满之处?连您原来的手下都欺压到这八十老太身上了。”
上来就给傅雅仪扣了顶不敬婆母的帽子。
然后又开始假兮兮反问:“可我想着夫人不至于此啊?肯定是下人欺上瞒下,把着老夫人的产业却回回向您报信,这不是要明摆着将觊觎婆母财产的坏名头扣到您身上吗?这如何得了?”
最后又衝傅雅仪说道:“夫人,妾身原是没资格说什么的,可是最近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才过来多嘴几句,夫人心胸宽广,还望千万不要责怪妾身的僭越。”
一套说辞,堪称完美,扣了帽子,给了台阶,还给自己留了退路。
可傅雅仪就不是个正常的夫人,只听得她冷笑一声,然后便是茶盏落地的声响,再然后便是她高高在上冷淡的一句:“一个妾也敢来我这里放肆?给我赶出去。”
随即傅宅养的身强体壮的女侍卫便鱼贯而出,将连余姝文嬷嬷带身后一大群丫鬟一同丢出了傅宅,厚重的雕花大门当着几人的面轰然关闭,徒留一地尴尬,众人隻得灰溜溜回了王家。
还是据这位不知名的丫鬟所言,年轻的余娘子气得浑身发抖,在马车上痛骂了大夫人一整条路,这大梁子算是结下了。
乔绿将王宅中传得绘声绘色的余娘子大战傅大夫人,惨败而归一事转述给余姝时,她正在看帐本,看的还是王老太太手底下的庄子的帐。
再次听这种颇为丢人的传闻,她捏了捏眉心,脸上闪过一抹愤恨,随即又仿佛想起来乔绿在身旁,连忙隐藏了下来,强自镇静道:“夫人根深势大,我与她对上惨败是正常之事。”
乔绿却有些担忧,“若是娘子解决不了谷临居一事,还是需要早做打算才是,这只有十天就要到月底了。”
余姝闻言眸光轻闪,脸上却做出些沉思的模样,隻道:“容我再想想。”
乔绿虽是老太太的眼线,可她本身却是真真实实被派来照顾余姝的,若是余姝好不了,她自然也好不了。
这个主子她已经跟了,自然希望余姝越爬越高,自己的地位待遇才会越来越好,就如同余姝这些时日跟着跑庄子,连带着她也水涨船高,在王宅的侍女们中间多了几分话语权。
所以她的担忧提醒是真的。
而余姝就是在等她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