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雅仪,一个做兵器的女人,在她尚且在扬州花天酒地不知人间疾苦时,她已然在这样严寒而冷酷的边地,靠着手段和自己的武器有了一席之地。
余姝不蠢,反而很聪明,一个人能在诉说死亡时这样不同寻常,那她必然见证过无数的死亡与血腥才能这样,就如同她那在刑部供职的叔伯,因为见惯了血腥才能对恶心的尸体面不改色。
见她发楞,傅雅仪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站到射靶点去。
余姝有些慌乱地站过去,不知所措地回望她,有些茫然。
“你射一次试试。”傅雅仪淡声说:“我已经帮你上膛了。”
余姝举着这把火铳,想着自己平日练习射箭的技巧,略一秒准后直接按了下去。
巨大的后坐力袭来,几乎瞬间震地她一个趔趄,随即是耳边的一声巨响,待她再抬头,那个圆靶最上面多了一个圆洞。
刚刚那点慌张瞬间烟消云散,余姝眼睛一亮,连忙回身去看傅雅仪。
“夫人!我打中了!”
她额头上因为刚刚那一下,挂了层薄薄的汗,可整个人却反而显得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
傅雅仪略一扬眉,点头道:“不错。”
听到肯定余姝愉悦起来,她双手捧着火铳伸到傅雅仪手边,轻声问:“您能教我怎么上膛吗?”
傅雅仪睨她一眼,抬手覆盖住了她的一隻手,带着她摸到膛口,往上用力一拉。
伴着“咔哒”一声,余姝感觉自己的心口也跟着跳了跳。
“余姝,我手底下的姑娘,没有哪一个不会用统的,”傅雅仪比余姝高了半个头,此刻说话略微俯身与她平时,恶劣地笑了,“这把铳是我送你的礼物,落北原岗生活走场都需要点能够保护自己的功夫,可你没有功夫,那火统最适合你。”
“可这把铳不是白送的,我隻给你七日学会如何弹无虚发,若这七日你学不会,那这把统就不归你了。”
余姝闻言睁大了眼,“可我这几日还要做千矾坊的帐呢。”
“哦?”傅雅仪轻飘飘扫过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可我的条件就是这样。”
余姝咬了咬牙,觉得傅雅仪真是可怕地惨无人道,她在流放途中遇到的大地主都没有她会压榨手下的劳工。
可她摸了摸手里冰冷的火铳,一想到它可能不属于自己,顿时心如刀割。
她紧紧盯着傅雅仪,想从她脸上找到点心软,最终还是失败了,嘟囔道:“明明是给我奖励,最后却还要考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