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好一:“不说。”
林人音轻声笑笑,一如往常,带着她独有的英气与爽朗,“那好吧。”
她替薛好一披上了外衣,抬手温柔摩挲了一下她的脸侧,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薛好一问。
林人音悠悠叹了口气,回头深深看她一眼,“薛掌柜,你实在是个很妙的人,就我们睡过这么多次的关系,我也不能真看着我的东家杀了你。”
“若你不想打破原则,那就坚持着吧。”说着她弯了弯眉眼,“你梗着脖子不愿意屈服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
说罢,林人音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薛好一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嘟囔道:“花言巧语。”
她并不完全相信林人音的话,可林人音表现得实在滴水不漏,一动一笑都与她平日没有什么区别,这正是林人音在外闯荡这么多年所独有的喜怒不形于色,面上面对她时永远都是爽朗而坦诚的模样,以至于到了现在她甚至难以分辨对方说的是真还是假。
她没有与傅雅仪过多接触,听到的大多是她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的传闻,可私心里,她总觉得傅雅仪不至于如此,甚至过了刚刚那股害怕的劲儿,此刻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傅雅仪是那个巴掌,林人音是那个甜枣。
可等她出了房门见着了跪在正厅正被傅雅仪手下的人压着打得背上皮开肉绽的林人音时,向来机敏的大脑都空了几瞬。
那样的血肉模糊,真不像是演的,而林人音那傻子,都被抽成那样了,还在那里对已经准备离开直接捣向匪窝的傅雅仪说恭送夫人。
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直衝头顶,薛好一走过去,怒道:“住手!住手!谁让你们在我的客栈动私刑的?”
已经到了门口的傅雅仪嗤笑一声,看她的眸光格外嚣张,“薛掌柜,我枪都顶你脑门儿上了,你觉得我还会遵守你的规矩吗?”
“你不想说的东西绝不说,这一条规矩我打破不了,因为我掰不开你的嘴,可我傅雅仪从来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她高高在上道:“没用的下属,也并不需要我的善意和宽容。你该感激我放过了你。”
傅雅仪说完并没有再看屋内,手上摩挲着自己的白玉烟杆,令人去将半队骆驼牵了过来,骆驼上都是配了火铳的射靶好手,没有再耽搁的想法,骑上了骆驼,对屋内的人说道:“鞭刑直到我们寻到人回来为止。”
“若她中途死了,便是她该死,若是她没死,那算她捡回来一条命。”
薛好一被气得够呛,她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到傅雅仪脸上解恨,可目光却不由自主移到跪在地上,眼神都有些失焦的林人音身上,内心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