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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战争波及,萨芬无论南北都很乱,可北面是随时可能丢命的乱,而南面则鱼龙混杂,起码还有一丁点儿的秩序可言,不会随意说两句话都丢了性命。

而这样的鱼龙混杂也让喜大和葫芦额不会太过明显,能够做到大隐隐于市。

此时已经接近八月,白日的太阳尤其毒辣,仿佛要将人炙烤熟透,而对于终于走到了萨芬的据点这件事,人间乐此次的行车人员都格外开怀。

沙漠中物资匮乏条件艰苦,而要掳人蹲守总令他们必须在沙漠中待上起码一两个月,而到了萨芬南部,可就能爽了。这种要坏不坏的地方最适合他们这种人生存,不必害怕触犯律法,可以随意作恶也不被通缉,只要不闹到明面上,萨芬官府也懒得管束,反正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外乡人,妲坍人他们管不了,魏国人更管不了,干脆放任他们自行解决干净了再去擦个屁股也就可以了,只要钱给到位,更是什么事都能放人一马。

人间乐素来有个很少用到的规矩,只要不是挣钱的极品货色,那到了萨芬便先玩一番再卖走,只要没弄死弄伤就可以。当然,这个规矩素少用到的原因是他们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在沙漠中见到几个符合下家要求的女人,也就很少接这种单子,这回一口气遇着四个说是碰了狗屎运也不为过。

在掳来的几个女人身上眼睛乱晃了数日的匪徒们都急色得很,迫不及待想趁着停留这几日爽利一番。

人间乐在萨芬的据点是个狭小的院子,卸了货后喜大和葫芦额闻着外头长街的香气,又打量了几眼余姝的脸,一股自己即将暴富的自得席卷而来,飘飘然振臂一呼,隻留了一个小弟在此处,剩下的一同跟他俩去这小街里大快朵颐。

余姝和三位娘子被丢进了柴房里头,哪怕在格外干燥的萨芬这个柴房也阴湿得不行,仿佛稍微挪动几块木柴便可能涌出来大片的蛇虫鼠蚁。

这几日行路四人配合得很,除了假意哭哭和认路,大部分时候都在养精蓄锐。

有月光透过几乎要挂到屋顶的窗户穿进来,带来了一点光亮,余姝几人在黑暗中眉眼渐利,仿佛几匹压抑着凶性潜伏的母狼。

那日对余姝说话的娘子名唤月娘,剩下的两位是一对姐妹,一个唤莺歌一个唤玉安,三人的经历格外相似,都是家中落败后为求银钱将三人发卖,莺歌与玉安因是难得的姐妹花被一户专做生意的商户买回家,而月娘则身世更崎岖些,她爹娘想用她为弟弟换了读书的银钱,便将她发卖去了秦楼楚馆,打的便是让她在那里头继续给几人挣钱的主意,月娘不愿如此,勾了个时常来留宿的茶商,磨了两年让对方给自己赎了身,还借了对方的势狠狠搅了父母弟弟科举攀升的路,然后辗转跟着那茶商一路西行做生意,被人间乐给盯上掳了来。

用月娘的话来说,她觉得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真出了事只有自己能救自己,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万念俱灰,可随即又太不甘了些,不甘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度过,被人卖来卖去,仿佛一个对象,她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这一次说不准是一次转机,一次令她能有别样人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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