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模样格外可怜,傅雅仪竟然难得地衝她伸了手。
余姝见状微愣,杏眸睁得圆圆的,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将头凑过去贴在她掌心蹭了蹭。
傅雅仪摸了摸她的脸,冰凉一片,蹙眉道:“难受怎么不早说。”
余姝咬着唇不说话,就这么直视着她,面上的疲倦也逐渐显而易见。
“你若是说声不舒服,这儿的事倒是也不必要立马解决,”傅雅仪看懂了她眼底的神情,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看,这才低声说:“有点气血两亏,吐了几口血?”
“嗯,”余姝低声说道:“吐了好几口血,但是后面赶路什么的都没什么事,谁知道今天又突然难受了起来。”
傅雅仪放开她,指尖点了点马车座椅,干脆吩咐前头的随从转道直接去她捞余姝前命人租下的大院里,顺便请了城内的大夫前来。
余姝原本伸过来的脸和身子还僵在中间,傅雅仪道:“你先睡。”
余姝闻言竟没有丝毫防备地躺到了马车长塌上,好像一直是这样,只要傅雅仪在,她就总能格外安心,肆无忌惮地做事,毫不慌张地入眠,明明她还有些畏惧她的,可是但凡她说的话,余姝又没有半点抵触之情。
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余姝渐渐沉睡过去。
傅雅仪看她一眼,干脆挪开了些,又给她让了点位置。
一直行到了大院门前,傅雅仪也未曾将余姝叫醒,反倒直接让马车开了进去,待到行至院内后她才干脆地一把将余姝抱起,走了几步随便进了间房里将人好好放床上了。
过去傅雅仪也抱过余姝,可此次再抱却能摸到她近乎有些硌手膝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瓷白肌肤也在这么半个月消失殆尽。
她眉心轻蹙,没有在余姝房里停留太久,反倒去了这大院里的书房,写了封信给远在远陵的林人音,吩咐她带了人直接去将人间乐这个匪窝捣毁,剩下的还在人间乐里的沙匪一律先审问过后再解决干净。
待到信送出去,给余姝诊治的大夫也看完了人,过来给她复命。
“这位姑娘没什么大事,只是心口有些损伤,只需要好好温养着便行,”大夫说道:“待老朽回去抓个方子,让这姑娘每日两贴喝了,不出十日就能好个大概。”
大夫是魏国大夫,在梵遣极为有名气,常年驻扎在此,出诊费昂贵,傅雅仪却眼睛也不眨,让人送了他回去,挑最好的药前来。
待到余姝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她隻觉得心口沉闷的那口气这一觉后简直像是完全消散了一般,连带着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想起傅雅仪隻给自己的两天时间,她连忙爬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被临时派来照顾她的丫鬟恰好走进来,见状连忙哎哟一声拦住她,“余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