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轻笑一声,将火铳还给了她。
余姝爱惜地摸了摸冰凉的管身,飞快将它放回了靴口的兜袋中,然后扬起唇,笑出两个漂亮的酒窝,“谢谢夫人。”
这一次倒是真心的笑了,无关讨好,隻关愉悦。
傅雅仪收回目光,也在暗中扬了扬唇。
她以前觉得余姝像隻落了难的小孔雀,一身漂亮的羽毛被打湿,本性高傲又坚韧,可此刻却觉得她像隻小凤凰,依旧地高傲坚韧,却又多了几分明艳张扬,笑起来的时候如同一团潋滟的光,清澈的眼睛在她面前从不设防,轻易便能瞧见里头的喜怒哀乐,半点不用动脑子。
还景位于梵遣城郊,需要穿过大片沙漠,孤独地矗立在沙漠中央,黄沙漫天中隐约可现几盏明灯闪烁,再近些却又可以见着这座建筑前的车马喧嚣,令寂静的沙漠都隐约多了几分嘈杂。
余姝面上也戴了一块覆盖全脸的怪诞面具,那是一尾横穿了半个脸蜿蜒而上的黑色巨蟒,蛇眼正好在额头上,仿佛在阴冷地注视旁人。
戴这个面具同样可以吸引旁人注意力,令对方对自己的身形外貌衣着都少些关注,待到两人进了包间后,只需要将面具一换,包管无人知晓她在干什么。
还景外部与远陵一般,除了那几盏灯和亮着橙红色灯光的窗户,显得灰蒙蒙一片,可一旦入了里边,那便是别有洞天。
傅雅仪下马车时哪怕在黑暗中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她学着妲坍贵族女子,脚腕上还有一圈金环,行走间铃铛叮咚作响,裙摆翩翩若莲,玉石闪烁,所到之处几乎人人下意识退避,恐惊扰她半分。
余姝跟在她身后,畅通无阻入了里间,看门的仆从见着了两人连忙迎上,笑道:“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用食?”
傅雅仪瞥了一眼这人,没有说话,身后的余姝秒懂她的意思,同样颇为倨傲道:“打尖儿,打最顶顶的尖儿,近来餐食可到了些好的?”
仆从眸光轻闪,“要说有什么餐食大概得请您上房时细说,这边还请二位前来登记一番。”
这登记指的便是二人的假名和入场费,假名是方便到时候记号记人,每一场拍卖都要交足两重费,第一重是进门的费用,第二层是进场的费用。
余姝给仆从递了个早就准备好的丝绒钱袋,扬起下巴报了两个名字,“寒蝉,玉桂。”
仆从接过丝绒钱袋掂了掂,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吩咐一旁的人登记之后递还给两人两张带别针的铭牌,“容小的带二位上去,这是证明身份的铭牌,还请两位别至胸口,万万不要摘下。”
余姝接过标有玉桂的那一张铭牌,上面勾勒了一串小小的桂花,旁边写了个“从”字,而傅雅仪的铭牌上则是乌云遮月的画,旁边写的是个“主”字。
两人跟着这仆从一路往上,仆从见终于到了内场,这才介绍起今晚的货,“前些日咱们收了几个渡什的货,两干两坤,皆是上品,脸和身段儿极好,还有两个会作飞旋舞,只是颇为烈性,买回去后需得调教一二,昨日又来了四个魏国的坤货,也皆是上品,魏国女人柔弱好欺,买回家为奴为婢最是好了。”